果然这厢人前脚出门,后头令仪瞧着门口的禁卫眉头紧皱。
沉吟片刻,凑近到隆安太后耳边道:“母后,那女人如今不知所踪,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咱们只要先找到她……”
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她,总归人是自己跑丢的。
但话没说完,隆安太后抬眸斜睨了她一眼,自己不打算出这个头,拿手中团扇遥遥指了指门口的禁卫们。
“你以为王上派他们来做什么的?人家提防着咱们呢,你现在动手,不是明摆着引火烧身?”
令仪这会儿就能瞧出来她不是真心替恒昌报仇的了,垂眸片刻,冷冷勾了勾唇。
“母后放心,您只管万事不知即可,儿臣自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她都在宫里当了二十几年的公主了,比王上在这儿的时间还长,这点儿人脉还没有吗?
傍晚酉时三刻,日头开始西落,昏黄的光线沉沉压在宫殿屋脊上。
阮阮在偌大的宫廷中跑迷了路,还有点儿累着了,顶着满脑门儿的热汗,就近找了块儿假山石的阴凉处蜷着身子半蹲着歇气。
抬头看一看天边烧红的晚霞,这会子宫宴也快开场了吧,霍修在做什么?
她这会儿一想起他就忍不住抹眼泪。
那坏男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可一旦她失了仪态乱了妆容,他连见人都不肯带她见了,既然那么想藏着她怕丢脸,还不如当初就别娶她!
阮阮执起袖子擦擦脸,名贵的脂粉混着眼泪蹭在衣袖上,其实也和普通的那些没什么两样。
两三下不耐烦了,她索性将脸上的妆容全都抹掉,头上的珠翠也尽都摘下来,拿出块儿手帕包好。
这些都是霍修的,回头一并还给他,两不相欠。
阮阮在假山石下装珠翠时,恍然好像听见外头有一拨人的脚步声过来了,仔细听了下,是来寻她的。
她不是很想见霍修,但总不能藏在宫里不回府,现在天也快黑了。
外头那队人四散开来分头搜寻这片假山林,阮阮脑海中的天人交战也偃旗息鼓。
她将一包珠翠抱在怀里,躬起身子正准备自己出去,才迈出去一步,假山石洞口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那侍卫模样的男人探身在洞口,同她四目相对片刻,眸光闪烁了下,却朝她伸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宫里有人想要对你不利,别乱跑,我稍后回来带你去找相爷。”
随即起身若无其事地冲身后跟过来的人说:“这儿没有,咱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身后那人听着含糊埋怨一声,“相爷这小夫人也忒能折腾了,在宫里瞎跑什么?老子今儿本来早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