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乎岑鸢曾经饱受否定的前二十年痛苦是以后来七年赢得的荣誉去逐渐治愈。
就像造物主并不在乎自己不太满意的造物。
这件瑕疵品的事业心与成就,无意间冒犯了祂,也刺痛了祂:
“你呢?你用五十年的光阴耗尽心血,生儿育女,试图去构筑一个‘温馨的家’。你付出了一切,可你的家人们都不在乎。”
是时候停止这种互相伤害了,岑鸢心想。
她很喜欢前两年流行的某首儿童歌曲里面的一句歌词:
“你将造你的城邦在废墟之上”
废墟也很好。
废墟意味着一切尚未开始,还有无限的可能。
那座城邦暂且悬于空想之中,她可以一砖一瓦慢慢将它造出,直到让世人都为此惊叹。
又或者,她也不需要什么惊叹与掌声。
但她终会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奇迹。
…
新唐建政七十五周年。
若只是权柄的更迭,并不值得纪念,但和平来之不易,尤其是与外域某些地区的水深火热进行横向对比,那至少还是会产生一种“应当知足”的愧疚心理。
也许要有病痛的存在,才会体现出健康的难能可贵吧。
“那匹灰马,它的舞步在背后盘旋。”
“踢踏,踢踏。”
“一步步踩碎你的心脏。”
“嘀嗒,嘀嗒。”
“没有心的人类才能拥有未来。”
“像她一样。”
希卜倒挂在窗檐上,轻声哼着一首岑鸢听不懂的歌。
“听了以后,你有什么感受呢?”旧日神明兴致盎然地问道。
岑鸢同学放下终端,目光呆滞:“感受就是,今天也好想去世。”
希卜:“……”
希卜:“好吧,就当我什么也没问过。”
七天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天气灿烂,心情糟糕。
岑鸢同学的快乐总是在刘珠玉女士开口的时候变得特别短暂。
短暂得她冥冥之中体验到了超光速的奥妙。
刘珠玉女士坚称自己是“苦口婆心”,是“为了你好”。
岑鸢只想对她的“好”表示:要不咱俩一起去死吧?一了百了。
这个问题其实一点儿也不值得理性探讨。
刘女士大半辈子都践行着“坚决外耗并坚定拒绝任何人的任何否定主义”,大概在她身上从未拥有“理性”这么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