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么的,他听到云舒这番话,心里却猛然打了个突。
若……若云舒说的都是真的,岂不是自己与二弟此前的种种小动作,父皇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回想起来,起初他们二人确实是有些飘了,随着朝臣的纷纷战队,后来则更加坚信自己就是最适合接手皇位之人。
也因此,才?在吹捧之下,心急起来,做出了不少事情。
他抬眼看向云舒,见他笑得轻松愉悦,内心的火气又瞬间压住了那点?不安。不错,云舒如?此嚣张,定然是挟持住了父皇,父皇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龙体设局,自己跟老二可是他的儿子!
即便是退一万步讲,父皇便是真的对他们的小动作都知晓,那又如?何?如?今父皇病重,能?活几日都还不清楚,自己与二弟作为?唯二担得上?储君之位的儿子,就是做下了这些事,又能?怎样呢?
哪怕,哪怕云舒一样如?传闻所言、如?父皇默认那般,也为?龙子,但?他也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更何况,今日他便要云舒将命留在御极殿,自然也就不会有机会来成为?自己的拦路石。
更别说……不仅仅是云舒,哪怕是二弟,今日他也要一并了结!
他看了眼尤在愤怒跳脚的二弟,眼中寒光一闪,兄弟之间的情谊早已化作水中泡沫,不见分?毫。
这般想了一番,大皇子心底安定了下来,他冷哼一声,暂时仍与二弟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云舒,你满口胡言,难道以为?我们会信不成?若再负隅顽抗,你们云家,只能?是举族皆诛的下场了!”
“大哥,还与这人说啥,不如?你叫人直接冲进去算了,相?信父皇若是知晓,也定然是会认同的!”二皇子眼睛一转,撺掇道。
“哼,你为?何不去,若是父皇被这乱臣贼子拿来挡刀,咱们谁承受得起后果?”大皇子冷冷地瞥了眼自己这心眼子长到脑袋顶上?的二弟,并不入套。
两人嘴上?说得厉害,却疑心殿内布了天罗地网,到底是不敢直接进去,因而也就不知,他们以为?昏睡在床的圣上?,正端正地坐于床上?,冷眼瞧着这场博弈。
云舒扬了扬下巴,偏头看向圣上?,道:“圣上?,两位皇子,似乎都不相?信臣下是得了您的谕旨来护卫您安危的呢。我看,实则是他们狼子野心,为?着自己的目的,不愿顾及您的安危罢了。”
他不理两位皇子,转身缓缓走向圣上?,在离对方一丈之处时,两旁飞快冒出了侍卫。
这些侍卫皆拿着兵器,刀尖朝着云舒,将圣上?层层护卫在后。
果不其然,圣上?岂能?真的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云舒手上?。他还没走近呢,这位帝王便担忧自己的安危,而让侍卫们将自己护卫得密不透风了起来。
云舒顿住脚步,对突变的情况并无差异之情,他缓缓勾起唇,语气中含着些许戏谑嘲弄:“您养了这么些儿子,到头来,却无一人是真心担忧您吧。“
圣上?颇为?诧异地看他一眼,语气犹如?从前指导幼年的云舒习字一般:“寡人的下一任储君,自然私情不可多。哪怕是父子之情,亦是如?此。”
所谓的父子之情,圣上?并不在乎,他年轻时不在乎自己与先帝的感情,老了后,自然也不甚在意?与儿子们的感情。
他微抬手,侍卫们便朝前走了一步。
云舒感叹:”看来,臣下今日很难走出这御极殿了。”
圣上?冷漠地看了一眼云舒,对此情此景早有成算,却还秉承着天家的慈悲,为?云舒的下场下了定论:“你云家,终结在寡人在位期间,也是不错。”
如?云舒所言,今日,这一局的结果,必然是云侯挟持圣上?,妄图忤逆造反,两位皇子及时赶到,诛杀逆臣。
至于云舒究竟是为?何归京,是否真受了圣上?的密旨,尘埃落定之后,又有谁会冒着风险去探究一个反臣的事由呢?
云舒亦想到这一层,他双目中露出讥讽之意?,举止丝毫不慌不乱:“如?此,既然是天家负我云家在先,便请勿怪云舒失礼了。”
铮然一声,云舒抽出了腰间的刀。
侍卫们神色一肃,朝着云舒又进一步,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一侍卫身骑快马飞快奔来。
二皇子正准备让人往殿中冲去,闻见动静,不由得回过头去,眉头皱得死紧。他厌恶计划之外的事,云舒死得越晚,他越不虞。
“何事如?此慌乱?”他嫌恶地看着慌忙下马之人。
“禀告殿下!元京城外被人包围了!”那侍卫目中惊恐之色浓厚,显然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什么?!”二皇子眼睛一瞪,满脸的不可置信。
云舒不是单枪匹马回来的么?什么叫被包围了?城外究竟有多少云家军?
种种问题塞在二皇子的头脑中,令他顷刻间仿佛无法?似的。原以为?今日玩的是瓮中捉鳖的游戏,运道若是好一点?,他能?直接登基也说不定,如?今却有人告知他,此游戏换了名字,竟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皇子的脸色亦不输二皇子,俱都一瞬间苍白不已,原本的势在必得,如?今也变得不敢确定起来。
云舒将刀尖朝着那些牢牢护卫着圣上?的侍卫,道:“圣上?,外头的话您想必也听见了。臣下这条命,失去并不可惜,不过,若臣下今日未能?走出皇宫,只怕整个元京,要被云家军踏成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