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云舒敲了敲桌面,“有了娘子?这练兵之法,我?相信不必太久,云家军便能改头换面的。”
“乔大人虽黑心了些,但?此次他对我?,着?实算是仗义了。”云舒细细说着?乔应年许下的钱粮之数,感慨这铁公鸡因着?这练兵之法,竟意外?地慷慨了一回。
虽说练兵是边关将?领的重中之重,但?若换了其他人,未必便会为?了这法子?,而甘愿借出钱粮。利益,这些人向来算计得很清楚。
“那便好,这个数,够边军营撑一阵了,粮食还是得赶紧种着?,且不论?土豆,其他种类都需试试,左右不过是废些人力地力罢了,真得了收获,无论?多少,都算是好的。”赵婉再度将?种田之事提到了台面上。
如今等待朝廷拨粮波饷,几?乎是哪怕等白了头发也?等不来一颗半颗的,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
“好,待回去?了,我?便开?始筹办此事。”云舒爽快应了。
他何尝不知赵婉此举皆是为?着?云家军着?想,他不是那等见不得内宅妇人干涉外?事之人,见着?自家娘子?才能无上,他心中只有浓郁的欢喜。
其实土豆之事也?已有眉目,不日便将?有一批量的土豆种运回来,不过此时还未到,云舒不是个提前邀功的性子?,便未曾说与赵婉听。
两人就着?正事聊了好一会儿,菜肴便上了上来。
因着?只有两人用饭,哪怕是身居高位,两人也?并不铺张浪费,只点了两样特色,又添了道汤,余下的便是那大师傅做的烧白了。
烧白甫一端上桌,那香味便瞬间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包厢。
褐色而逡皱的皮颤颤悠悠地顶在肥瘦相间的肉上,底下铺了厚厚一层野干菜,还未下箸,赵婉便知这道菜的味道必然十分不错。
如今早已有了阉割之法,因而猪肉都没?有太多腥膻味,加上大师傅烹调得十分得当?,入口只有咸香,无一丝不必要的杂味。
赵婉胃口被入口即化的烧白给打开?了,她也?不与云舒客气,吃得很是香甜。在美食面前,仿佛所有的烦恼与不虞,都随着?那千般舌上的滋味给吞至了腹中。
她吃得开?怀,表情丰富,云舒看得也?很是愉悦。
他似乎是将?眼前人儿用饭的姿态当?成了作品在欣赏,一举一动,入他眼中,皆自动化为?了一张张绝佳的画作。
赵婉并不在意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饶有兴味的目光,她兀自沉浸式地将?自己吃了个滚瓜肚圆,待吃饱了,方才抬起头来,然后便与某人深邃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不知怎么地,赵婉那一瞬间突然变觉得自己也?像是一盘上好的烧白似的,毕竟云舒的目光,可着?实称不上和缓。
一匹凶狠的、眼冒绿光的狼。
赵婉心中打了个突,蓦地便有些许紧张。
这紧张许是令她有些不适,“嗝……”以至于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嗝……
“呵……”一声浅笑从云舒的喉间溢了出来,他收回目光,觉得眼前之人真是可爱至极。适才那浓厚得快成实质的凶狠贪欲,却?是被很好的隐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