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说白了,她作为云舒之妻,亦是云家军的一员,做不到对此情况视而不理。
于是乎,既然想要折腾一二,那便不妨就从医护学院做起!
赵婉在问询小桑叶之日常起居时,心中便模模糊糊的有了个大概的想法,她这非常规的学堂,自然对未来的展望不仅仅只是医护,因而临州城这数量繁多的、不曾有机会接受教育的孩童,便成了培养未来专业人才的基石。
她捋了捋心中的思路,用写论文时的用心与严谨,将所思所想皆一一写了下来。
这书房一待,便是一日,云舒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时,便看到了自家小妻子正睡得香极了。
她斜斜坐于宽大而坚硬的椅子里,一手直直搭在案上,脑袋则枕在了手臂上。而另一只手中却夹着一支羊毫,墨汁已然氤氲透整张白纸,造成一片浓厚的黑。
云舒摇了摇头,没有打扰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一叠厚厚地、写满了字的纸。
那纸上的字实在是称不上好看,云舒很难想象一位元京的贵女,笔下的字竟如此潦草。
但此刻他的心思却不在探寻这字迹丑得很不一般的奥秘上,那一条条的内容,将他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住,不肯移开分毫。
医护学院创建章程?
他伸手拿起那叠纸,翻到头一页,开始细细地观看。
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阵套的学院创办流程,以及在创办之前需做哪些事情、达到哪些目的,条理分明,筹划成熟。
云舒愈往下看,眼中的欣赏之意愈浓厚。他真没想到,赵婉竟有如此巧思,而细一琢磨,这亦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想到的。
莫非,她真是九天仙女?
云舒心中冒出个极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放下这叠珍贵的纸张,食指微微弯曲,极轻、极轻地抚了一下她搭在脸上的发丝,又猛然触电般收了回去。
夕阳透过窗户,将她的发丝连同睫毛晕染得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金。窗外,多种不同的橙与红,浓淡相交地叠加在云层之上,旖旎不已,而窗内,神清骨秀的小侯爷呆然而立,心脏砰砰砰的飞速跳动起来。
“什么时辰了?”慵懒而略略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内响起,惊醒了正神游太虚的云舒。
他猛然退后一步,然后迅速调整了神色,假装不经意地望了眼窗外,尔后便勾起了惯常使用的标准笑容:“酉时了,娘子可睡得安稳?”
赵婉半睁着眼睛迷迷瞪瞪的,不知云舒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随意地举起有些发麻的手臂,伸了个极其舒适的懒腰:
“天色竟已这么晚了,我确实睡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