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卫时雨奇怪的是她看起来比皇后还小,坐在那里,却仿佛墙上的画,毫无生动活泼之意。
就连六宫之主的皇后,端庄之外,也有小女儿情态,这位贤妃却浑身透着股行将就木的味道。
仿佛下一刻,她就要羽化归仙了。
无怪她恩宠不盛,这样冷冰冰的性子初时新鲜,久处必累。
隆庆帝又不是寻常百姓,如何会总来贴她的冷脸。
看见卫时雨,这位贤妃的眼珠子总算转了转,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卫尚仪,你素日里吃糖酪樱桃吗?”
卫时雨愣了愣。
但眼看贤妃毫无玩笑之意,甚至眼中有些期盼,她特意想了想,方才回答,“贤妃娘娘,臣不爱吃糖酪樱桃。”
贤妃稍显失落,张嘴又问了句:“卫尚仪,你爱吃糖酪樱桃吗?西街有家铺子。”
她说到这里,突然住口,目光殷切的看向卫时雨。
卫时雨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位贤妃看起来不像精神失常,怎么一副急着跟自己对暗号的样子。
“臣,没吃过糖酪樱桃。”卫时雨据实回答,不止没吃过,她都没听过。
“改日,臣去尝尝。”
贤妃却突然没了兴致,她指着旁边的一位宫人,“你来教她礼仪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看一眼卫时雨,转身走了。
卫时雨强忍住心中疑问,躬身送这位娘娘离开。
贤妃身旁的宫人叫采荷,四十多岁,出身尚仪局,秉性柔顺,颇有耐心,对宫中礼仪烂熟于心。
卫时雨不是矫情之人,更能吃苦,倒也学得有模有样。
她有时想,这算不算古代的名媛班?
想到此处,不免要笑。
那里采荷喊一句,“卫尚仪,笑不能露齿。”
卫时雨立时乖乖把自己八颗牙都收回去。
“咳咳!”
“哎呀,姑姑是不是受凉了?”
听见采荷咳嗽,卫时雨赶紧上前诊脉。
“我没事,就是,咳咳!”
采荷突觉咽痒难忍,咳了好一会。
“采荷姑姑,我不会害你的。”
“不,不必劳烦尚仪。”
采荷虽年长许多,但官职远不及卫时雨,因此言语间非常客气。
卫时雨却不再啰嗦,直接拿了她的手腕诊脉,“浮脉,伤风了。姑姑放心,我在朝阳宫也给百合瞧过病,包你吃两帖药就好。”
采荷教了卫时雨两日,知道她是个热心肠,当下也就不再推辞。
趁着采荷伤风歇息,卫时雨终于能睡个午觉,谁知好梦正酣,忽听外面一阵吵闹。
“卫尚仪正在小憩。”
“公主召见,她还敢躺着?”
卫时雨翻身而起,恍惚间还以为身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