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也道:“这些缝合姑娘不知道做了多少呢!”
卫时雨苦笑。
这种算不得手术的操作,她上辈子确实做了不知多少,从临床实习的时候就跟着老师打下手,闭着眼都能做,但那都是在强大的现代仪器和无菌环境下完成的,实在不行还有抗生素呢。
但在匮乏的古代,什么都没有,只有酒和热水!
妇产不分家,卫时雨这两年看妇科,也帮忙接生过不少孩子,侧切缝合这种事情,倒是见怪不怪,但是银杏的身子太差了,出血太多遮挡视野,她还真怕出个意外。
看来平时真该去拜会拜会那些妇科圣手,多积累些经验的,她一直相信古人聪慧专注,封建朝代做手术应该也是常事。
闭门造车这种事情,任何时候都是要不得的。
银杏喝了麻沸散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卫时雨命人取了蜡烛远远照着,重新换上衣衫,先将染血的纱布取了出来。
她虽然不会绣花,但是两只手极稳,双手翻飞,将众人都看晕了。
柳姨娘算是胆大的,眼前却只有红乎乎的一片,根本瞧不见什么伤口。
她不知道卫时雨也是苦不堪言,不过缝了五针,已然觉得眼要瞎了。
总算缝合结束后,出血明显减少,只有些渗血,卫时雨不敢大意,再次塞了纱布压迫止血。
疼痛刺激下,银杏小声喊疼,丹红边给她擦汗边轻声安慰,“好了,好了!银杏乖,不疼!”
仿佛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银杏果然不再呻吟。
卫时雨心中感慨,就算放到现代,也未必有这么好的闺蜜情了。
“柳姨娘,你再去照着我旧日的方子熬两碗退热的药。”卫时雨担心伤口感染。
“我等会就去,姑娘,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府吧。”
“我今晚不回了,就守着她。”
“我来守着!”乔姨娘和柳姨娘齐声道。
卫时雨再次脱下手套,“不必和我争,乔姨娘,你和丹红轮流看着她,晚上我去隔壁睡一会,若有事就叫我。柳姨娘,请你回去和阿娘讲,免得她着急。”
宋郎君是个守信的人,果然正在那里等着卫时雨。
卫时雨眼睛花了,险些将他看成两个人。
“你真没走?”她有些喜出望外。
宋郎君郑重了深色道:“卫大夫,你是女中华佗,宋某拜服!”
卫时雨忙道:“不敢当!”
宋郎君道:“然,宋某想要一位妻子!”
卫时雨愣住了。
宋郎君倒是不拖泥带水,“我白日看诊,晚上苦读医书,无暇府中事务,因此要寻一位执掌中馈的夫人。”
这次卫时雨听懂了,她忙活了一晚,腹中饥肠辘辘,骤然又听此语,只觉无限苦涩。
“宋郎君,你也非我良人。”
“哦?愿闻其详!”
卫时雨长叹一口气,“我也想寻一位能知我心意,明我心志,懂我喜乐,不将我拘在后院,不以妇德压制我的男子。”
宋郎君一笑,“祝卫大夫如愿以偿!”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而笑,在月下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