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花得知此事,没有大哭大闹,没有情绪激动,反而放下绣帕,长叹一声,看破天机般自若,“该得的,我那个女儿,自作孽不可活。”又抚摸上江宣的侧脸,“可怜我的小宣,白白受了那么多苦,现在也是苦尽甘来了。”
两个长辈自顾自地说着话,单瑶和江宣根本插不上嘴,他们自动退出,去了江宣的房间,走进来过很多次的屋子,单瑶感到熟悉,自然地坐在椅子上,仰着脸看靠在桌子旁的江宣。
江宣眼眸自下回视,他知道单瑶在照顾他的情绪,静静的不打扰,默默地用眼神抚慰,乖巧的让人心疼。
单瑶的目光使他自惭形秽,半晌,江宣转身注意到书架上的相册,想起为单瑶准备的东西,提前拿出用来转移话题。
他翻开相册,有些不好意思,“给你看看我小时候的样子。”
单瑶听闻好奇得不行,她早就想见见江宣小时候的样子,估计和现在没差,一样的漂亮好看,招人爱怜,她从第一页翻起,津津有味地浏览,看到哪张就问江宣这张照片的背景和详情,像小孩听童话故事,耐不住欣喜地问东问西。
翻到中间,有一张被书签隔着,单瑶纳闷,看了照片许久才认出照片里被剃成光头的小男孩是江宣,“这…这是你,江宣,你小时候居然剃过光头。”
越看越想笑,单瑶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把照片从相簿里抽出,对照江宣现在的样子,公开处刑。
江宣脸皮薄,脸蛋没多久就被她笑出朵朵红晕,但他没有制止,不忘提醒她一句小心点,别笑呛。
笑意余韵未消,单瑶捂着嘴,探头探脑地睇着江宣的脸色,大发慈悲地没有拿出手机照一张以备以后欣赏,把照片放了回去。
成效达成一半,也算值了,江宣无奈浅笑,伸手帮她将相册合好,他是想到单瑶会笑,却没想到会笑得如此开心。
之后他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桶糖,外壳是那种装棒棒糖的圆桶,透明壳内显露的却是被五光十色的糖纸包着的小糖块。
“这…这是要送我的吗?”
“嗯。”
单瑶打开桶盖,无不好奇地伸手探探,七彩斑斓又有些扎人的糖果于手心流淌,有种莫名的第六感萦荡于心。
仔细看,包装有些劣质,有的糖纸已经磨白露出里色,一看就是粗制滥造的手笔,可糖果两边的手工褶皱扭得十分精致,彰显出主人的用心。
“为什么突然送我糖?”单瑶抬头看他。
江宣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手掌不安地摸了摸后脖颈,随口道,“想送就送了。”
在于香芝去世那天的阳台上,他听见单瑶说的往事,发自内心的心疼,疼得厉害就有了行动,糖和糖纸是在批发市场买的,桶是商家赠的。
每天晚上闲来无事,他就包上一会儿,想着单瑶越包越起劲,也就积少成多,攒满了一桶。
一千颗糖,是他午夜梦回,想念单瑶的宣泄产物。
一千颗糖,是江宣对单瑶上千个午夜的渴慕与思恋。
该哄人的是单瑶,反过来,她倒成了被哄的。
单瑶掩饰心情地下意识翻腾桶中糖海,翻到中层,摸到了致使她觉得奇怪的来源,她拽出手感硬硬圆圆的东西,一瞧,居然是一个小小的水晶球。
未待江宣开口解释糖里为什么会出现水晶球,单瑶自己就明白了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