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的一番话一下子将颜鹤拉回了那个昏暗的天和狭小的卧室,颜鹤脚步顿了一下:“没怎么样,给她做了顿饭拿了校服就回来了。”
嘴上这么说,颜鹤心里咋舌,做晚饭后和鹿佑青接吻了该归为什么样的相处,同时她忽地注意到乌喻的最后一句话。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颜鹤语气疑惑,转眸看向乌喻。
乌喻露出看好戏的笑:“你没发觉到吗,老不一样了,我们和她做同学这么久了她可能都不知道我们叫什么,但是对你那可太特殊了,啧啧啧,所以说你反应迟钝呢,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算了,你自己发现吧,我有东西没带,先回教室一趟,在这里等着我。”
颜鹤根本没有听到乌喻说了什么,满脑子都被她的那一句“鹿佑青对她特殊”占领,自己好像变成了烟花,在心里炸开成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青涩的少年总会因为对方的一点点而心生雀跃,颜鹤像终于找到方向的溪流,流淌出开心的水流。
应该,只是她作为同桌的特殊吧,颜鹤这样想着,可是却抬手不由自主地触及自己的嘴唇,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笑。
她所在的位置距离办公室不远,即使心中炙热身体也因为冷风发着抖,她决定向前走两步避一避风,同时心中一直在想着鹿佑青,逐渐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忽然听到班主任熟悉的声音,循声看去,她发现办公室的门只是虚掩着,留出一大半空隙。
“这次换位依了你的愿了,你别忘了要参加省里的竞赛。”是班主任的声音,好像在和某个同学聊天,颜鹤对这些竞赛什么的没兴趣,准备离开一些,却在下一秒听到了对她来说异常熟悉的声音。
“谢谢老师。”鹿佑青的声音随着风悠悠落在她的耳中,颜鹤忽然就不着急离开了。
“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和颜鹤做同桌,以至于你还要特地来找我帮忙?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和名次更高的同学坐在一起。”
颜鹤的脚步忽然就像被钉子定住般无法挪动,她听着班主任的话,眼眸深颤,震惊让她一时没明白班主任说的是什么意思,接着她又听到了鹿佑青分不出情绪的声音。
“没有为什么,我已经答应老师参加省里的竞赛了。”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再问了。
颜鹤听着这两人的聊天,身子半靠在墙壁上,她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如擂鼓般盘踞在她的脑海,她听到了办公室内准备离开的脚步声,下意识地转身飞快地从楼梯跑了下去,速度与之前从鹿佑青家离开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冽的寒风刮过颜鹤的脸庞,在她的耳中剧烈呼啸着,她却没觉得寒冷,跳动的心脏将她全身都灼烧起来,连同她的理智,她一遍遍在脑海回想刚才两人的聊天,终于在第三十次回忆后弄清楚了全部。
她靠在一处停下脚步,看着狂风席卷的天空喘着气,冷风像刀子般刮着她的脸,却觉得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更温暖了。
脸颊突然觉得有几分痒,颜鹤皱眉,从梦中睁开双眼,如目便看到了鹿佑青弯着笑的眉眼和她精致漂亮的手腕。
鹿佑青早就醒来了,她托着腮,正伸手勾着颜鹤的脸颊逗她,举手投足皆是万种风情,见她睁开眼,鹿佑青嘴角噙着笑,将散落在脸侧的发丝别在耳后:“阿鹤终于醒了,睡得好吗?”
记忆中青涩的鹿佑青与现在妩媚温柔的鹿佑青重合,颜鹤有几分恍惚地看着她,终于在鹿佑青蹙起眉的下一秒开口。
“我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鹿佑青撑在一边的手蜷缩了下,心里忽地沉了沉,她没想到颜鹤居然这么快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眼睫微颤,她扯出一个温柔的笑,装作不经意地开口询问。
“哦,梦到什么了。”
话毕,面前的女人忽地抬手抱住了她,颜鹤将头搭在女人的肩,凑在她的耳边低声开口,嗓音是刚睡醒特有的磁性。
“梦见,我吻了你。”
“梦见,我吻了你。”
颜鹤刚睡醒的蛊惑嗓音幽幽落在鹿佑青的耳中,如蝴蝶轻颤翅膀,撩动她的心弦,鹿佑青垂眸看向颜鹤,只觉得全身都浸泡在她这句话的甜中。
“吻了我?”她的眼中倒影着碎冰般的光影,在眼底晃动,眼角的泪痣像是被天使吻过,越发勾人心魄。
颜鹤侧头轻蹭鹿佑青的瓷白的脖颈,双手轻轻拢着鹿佑青的身子,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的依赖鹿佑青的动作,鹿佑青很是受用,她抬手轻抚颜鹤的头发,用着哄小孩的语气宠溺开口。
“能和我说说,你怎么吻了我吗?”
刚睡醒睡眼朦胧的颜鹤很有高中时期的样子,鹿佑青不由地回想起了之前她和自己在高中毕业之后的时光,彼时她们两个人真正确定关系不久,颜鹤和母亲吵架,每天都住在她的家里,那个时候颜鹤也是这样子很依赖她,热恋中的情侣像两块粘人的牛轧糖,不舍得分开。
鹿佑青很喜欢那段时光,能整天和颜鹤呆在一起的时光,那段时光里颜鹤只有她。
即使后来有许多颜鹤不得不依附于她的时候,可是再没有一次,是像那次那般,她什么都不做就被颜鹤依赖了。
“就是梦见了一些高中时期的事情,梦里你发烧了,我去看你,我们就接吻了。”颜鹤话说的言简意赅,虽然意识还是有些朦胧,但还是有所感的将自己害羞逃离的事情遮掩了下去。
她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鹿佑青的耳廓,像是轻舞的少女舞动的脚尖在瓷白的肌肤上起起落落,鹿佑青只感到半边身子都麻住,忍不住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