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靠近的脚步声像是催魂儿的节拍,每一下都如同踩在他们的心脏上,致使心脏跳动的频率仿佛密集的鼓点。
见看守绕了圈儿便往回折,机关师暗暗松了口气,但只有屋顶上的萧舟野察觉到那看守临走时稍稍侧目瞥了眼机关师的位置。
萧舟野顺着视线看去,才发现那露出的皂靴一角,他的瞳孔一怔,心中暗叫不好,就见看守忽然换了路线,眼见着她的手就要去摸那口兽面乳钉纹铜方鼎,萧舟野旋身跃去。
一记寒厉的刀风袭来,那女子早有预防地闪身躲开,随即敏捷地屈肘撞他,手腕半转,尖锐的利剑泛着幽光,直冲萧舟野的喉颈。
萧舟野反应迅速横手去拦,彼此交手的招式又快又狠,剑光刀影迅猛成影,那看守眼底闪烁着强烈的杀意,忽而矮身作势要刺他,待萧舟野来拦,蓦地挥动长剑要去机关师那处。
机关师心头一颤,瞳孔内倒映的身影愈来愈逼近,就在他起身欲逃时,长剑“哐当”落地,他转身去看,就见那看守痛苦地口吐鲜血,跌坐在地,四肢抽搐了片刻,便没了气息。
“这就是传闻中的气功?”机关师羡慕地看向收回手臂的萧舟野。
萧舟野瞥了他一眼:“学些功夫罢。”
“在下这叫术业有专攻,若不如此,岂能轻易破了此方机关?”机关师抱手,视线扫了眼那口兽面乳钉纹铜方鼎:“得亏没让她碰,否则今日行踪就暴露了。”
“她死了,与暴露了有何异?”萧舟野蹲下身来,手臂枕着膝盖,探了下她的呼吸,无奈道:“也没用几成力,着实不堪一击。”
“这世间有几人能是王爷的对手?”机关师打量她:“瞧她这行头估计就是个婢女,不过这处敏感,恐怕丢了个婢女亦会引起他们的疑心,可要寻易容师”
“不必了。”萧舟野扬手,眼神瞧不出喜怒:“桂陇茶庄庄主现在何处?”
“听闻去了琅琊山上的灵照寺。”
萧舟野从衣领中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掌心:“待他下山,抓人,切忌打草惊蛇,本王亲自提审。”
机关师领会,拱手:“喏。”
嘱托完相关事宜后,萧舟野阔步回府,他实在受不了此女子身上浓郁到发臭的橙花香,决意回去换身衣裳,没曾想拐入未央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小娘快走,你在这里我一回都没赢过。”
萧舟野侧眸,就见萧怀瑾嘟囔着嘴推搡冷云枝。
倒是难得见到冷云枝吃瘪,萧舟野不自觉停下脚步,看着模样与神态都格外肖像的二人对峙着,他没忍住勾起了唇角,眼神染上了柔色。
橘黄的余晖照入那双柳叶眸里,分明比萧怀瑾要高上半根竹竿,却理亏地抿咬着唇,倒像个被训的小孩。
“这只是意外。”
“这话小娘已经说了不下六遍了。”萧怀瑾气鼓鼓地叉腰:“我平日里斗戏向来是赢钱的那个,再不济也能与旁人打个平手,今日儿倒好,往常输给我的那些个儿,今日个个压我一头。”
冷云枝抓住了华点,交迭着手半弯下身:“好哦萧怀瑾,你还说自己只玩过两回,我要告诉你爹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