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茿与广夜岚照面过不知多少次,至今还摸不准魔君的阴晴。
能想到的招数,都已经用过了。她看不透广夜岚,但她想,魔君已经很好看懂她。
广夜岚最懂得勾起一个人的恐惧,并不直接到她的身前来,而是用魔力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再让她感受来自魔君的气息接近。
恐惧却不能逃离。
呼吸打在耳后,带着一丝潮湿血气。
广夜岚笑道:“你果然没事。”
林茿紧紧地抿着嘴,一语不发。见她如此,广夜岚的笑容便渐渐地冷了下去。
这一刻之前,魔君还在为这个流云峰普通弟子的安危担忧,而这份罕见的怜悯之心此时已是荡然无存。她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林茿对她满心防备,而不是像她以为的那样……衷心。
“呵,你该不会以为,本君真的不会杀你?”
林茿脸上越是平静,魔君心中就越是忿恨,她也不知自己是在恨些什么。是恨自己为林茿心软,还是恨这个女人不能诚心地归顺于她。
乾坤袋里的太史玉发出了催促,广夜岚眉头一皱,却不急着去问花蛇的去向,而是继续“吓唬”林茿。
“你觉得这一回,要怎样才能骗到我?”
将骨刀抵在林茿的腰间,凶恶地割出细小的血口,而她自己的双手就握在骨刀的刃上。骨刀是由广夜岚的胫骨炼制,受她的鲜血滋养,缠绕着浓郁的魔气,它们喝完她的血,又去贪林茿的血。
林茿和别的修者不一样,借魔族血契重塑经脉之后,她的灵气从某种程度上,变得与魔气同根同源。吸饱了鲜血的骨刀,将林茿的灵息与广夜岚勾连,魔君的气息冷冽,而林茿的温润无声,几乎是完美地被魔君隐藏。
本就该如此,乖顺地由她掌控。广夜岚满意地笑着,伸手把玩林茿的碎发,“我忘了,你被我定住了,什么都不能说。这样很好,这样我还愿意让你活得再久一些。”
她一直没有看见林茿颈上的蛇鳞印记,无心地一眼,反而发觉了。
花蛇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迹,便也不再隐藏,化出了原形,将广夜岚捆了起来。
广夜岚只比花蛇的修为略差一点,她有数不尽的法宝与灵药,再加上太史玉的襄助,绝不可能被花蛇偷袭伤到。但她的脸色依然是难看得厉害,那张艳丽的面容覆着霜雪之色,说话时都能喷出寒气。
“我竟然没想到,你这么的厉害。厉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千年的妖精做了你的灵兽,为了救你,竟敢当面与我对战。”
魔君施加在林茿身上的禁制解开,林茿压根没理会魔君的胡搅蛮缠,而是用书里写的术法将花蛇唤回印记中去。
花蛇和广夜岚打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腹上的那道伤口最早也是广夜岚的骨刀刻下。她不觉得这条胆小的蛇能打得过广夜岚,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它回来好好地养伤。
广夜岚问了她这么多,正好,林茿也有话想要问魔君。
“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这蛇是自己与我结下灵兽契约的,至于原因,不应该是你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