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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挂了电话,赶紧关火,把炒过了的青菜从锅里铲出来。
他路过萧山雪又倒回来,和他并排蹲着看小猫吃饭,带着一手油托腮看了会,随后用干净的手腕替萧山雪擦掉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溅上的一滴水。
这小朋友专注起来还是这么赏心悦目,虽说穿着松松垮垮的凉拖背心大短裤,头发也乱翘着,但他骨骼纤细肌肉匀称,人畜无害蘑菇似的往那儿一蹲,就让人想上去揉两把。
大短裤少年、围裙男妈妈和一只干饭小猫围着饭盆,像在密谋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游星奕来了,”祁连在围裙上擦手,率先打破宁静,“地塔的人迟早会找到我们,得留住他。”
萧山雪软软地瞧他,没出声。
不过祁连也习惯了这种有问无答的情景,萧山雪肯看一眼的意思就是他在听了,听不听得懂记不记得住是另一码事。
“你猜他是来找谁的?我总觉得跟你有关,球球。”
小猫吃得太快呛了一下,祁连用手指头去顺它的后背却被那小家伙龇牙咧嘴地凶,只得讪讪收回手来,继续说下去。
“游星奕出身不好,从前为了混出头冲锋陷阵,后来他嫌向导不如哨兵升衔快,就走捷径乱来。就算后来他做了站长的床伴之一,其实也只是空挂了个职,说起来你的衔也就比他低了两级而已;而他跟我差了四级。”
萧山雪并不明白所谓的衔有什么用,微微扬着头乖顺而迷茫。
“不过向导的确难混,游星奕在向导里也算到顶了。他吃了这么多亏,看你能不费吹灰之力逼近他的地位,从前明里暗里没少眼红,”祁连嘿嘿一笑,“不过我家球球本来就厉害,除了他也没谁不服。”
“不过既然现在你状态还不是很好,到时候我来应付,你不用出——”
萧山雪不明白为什么哨兵和向导是两套标准,更不知道自己除了能天天腻着祁连之外还有什么好被游星奕眼红的。但他听了最后一句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临时起意打断了祁连,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
“如果能治好我,精神结合,司晨说的,我想试一下,我才能留下游星奕。”
二次结合
萧山雪要入局,亲自留下游星奕,他就必须得彻底好起来。
祁连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
萧山雪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但受伤生病是一堵高墙,成了隔绝他和那些羞愧过往的绝佳借口,只有这样,他才能理所应当地躲在阴影下、在祁连身边做一个能被人爱的废物。
他不想当背着血债的地塔杀手,也不想做燕宁站的刀,更不想参与站长和司晨这两个陌生人的恩怨。逃避可耻,但有用。这种能和祁连紧紧贴在一起的日子,有一天赚一天。
可是小猫的死让萧山雪不得不直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