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鑫像条蛇,一出门就钻进了丛林里。他进山的位置其实并没有小道,所有能走人的岔口也都看不见他,仿佛他就在深山老林里被毒蛇猛兽咬死了,或者干脆人间蒸发。
杯子里的水还是滚烫的,陆千里拧开矿泉水咕嘟嘟灌下去半瓶,一抹嘴巴嘟嘟囔囔。
“没鬼藏什么藏。”
这会儿李牧莎也换好了衣服出来。见了老陆愁眉苦脸,又听见了一些关于“毒”和“死”的字眼,于是思忖着下班前还是给领导排忧解难一回,低声问了一句。
“叔,杀人未遂,要不上个通缉?”
陆千里抬头,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她,不知为何眼神忧愁。
“妹儿,你去忙自己的吧。”
“……哎。”
李牧莎原本以为自己这就算下班了,兴冲冲地正打算出门,可谁知门口叮铃一响,一个身材娇小的加班任务让她硬刹住了脚步。她的按时下班计划泡汤,只得僵着脸转过身。
“你有什……么事儿吗亲!”
最后几个字骤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那是个精致得雌雄莫辨的家伙,弯起的月亮眼十分温柔,金丝框眼镜又让他带着几分文气。这人虽然看着有几分年纪,但细腻的皮肤一看就是仔细打理过的,饶是从这么热的天气里走出来身上也没有汗味,俨然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他是个很容易让人注意到的人,但跟萧山雪的乖巧任揉和祁连的温和俊朗不同,他身上带着股不易亲近的距离感,仿佛他天然地就得高人一等,对人笑只是客气而已。
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牧莎见了漂亮东西就心软。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男人对她笑了笑,没答话,径直走向看起来更有资历的老陆那边去。李牧莎尴尬地僵在原地,而陆千里最看不惯这种人,一时没抬头。
“先生,我打听个人。”
“哪个?”
“您认得祁连吗?”
陆千里护犊子,盯着屏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问你是哪个!报案不带身份证,哪个有空伺候你哦!”
那人听着也不恼,笑道:“我没有身份证。”
“没得身份证你让我啷个办?你要打听啥子我也不能随便告诉你。”
“……您这么说,他是在这儿了?”
“哎你——”
陆千里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登时一股火就顶了上来。他摘下老花镜抬眼望着对方,眉头紧紧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