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柔纵使以前卧底混道上的时候没少在崎岖的山路上和一堆的地痞竞速,但身后带着个人还是第一次。
陆枝遇听着白汐柔的一句秋名山车神,噗嗤一笑,心里不由轻松了不少,心里有点忐忑地摸着头上的头盔,说:“小柔,还是你戴吧,我觉得我不需要。”
白汐柔语气严肃地在簌簌的风声中说:“别说话,你会转移我注意力的。”
陆枝遇想解开下巴系带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放下了,反正她手腕上的招魂铃怨气已经满了,现在她就是不死之身,白汐柔不肯接受头盔,但她可以保护她,至少如果摩托车侧翻了,她会第一时间抱住她滚到地上,减轻她的撞击力度面积,做个合格尽职的肉垫。
陆枝遇想着想着就有点释然了,视线紧盯着在受惊的马匹上跌宕起伏的阮苏淮,在马背上的女人已经在自救了,双腿已经挣脱了脚蹬套,全凭着环抱着马头才没被甩下来。
等距离拉近了点,陆枝遇大声朝着马背上的阮苏淮拼命喊道:“阮苏淮,听到我说话了吗!你现在不要慌,安静下来,我们来吸引马的注意力,等马分心了,速度会变慢,你注意别被甩下来,等我们控制住它再说!你再坚持一会儿!”
好き---
阮苏淮整个人像是挂在马背上,双手有些撑不住发着抖,耳边刮过的风太大,她也听不清说话人的声音,她模模糊糊地听懂了音源处的那个人大概是来救她的,连忙逆着风大声回应:“我控制不了,这匹马耳朵乱转,整匹马像无头苍蝇,跟吸食大麻疯了的一样,你们想办法把这马拦下来。”
棕红的马似是对背上的人不耐烦,猛地左右扭转了马头,险些将阮苏淮从马上甩下去。
陆枝遇猛然想起了阮苏淮经过她身旁时那股奇怪的香味,说:“你身上的香囊还在吗?可能是香囊有问题,你把香囊抛给我们。”
阮苏淮双臂死死抱着马头,发丝被风吹的乱舞,双目被遮,语气快要哭出来地说:“你让我怎么抽得出手,我现在不被甩下来都很困难。”
陆枝遇吐槽了几句,“剧组是怎么做安全工作的,丢了匹马都没发现吗,拦都拦不住。”
她心底默默地想着,如果她现在手里出现支麻醉枪就好了,分分秒秒让这闯祸的疯马停下来。
陆枝遇望了下天有点无奈,可惜她可没那么大的金手指,道具就手腕上这个没用的破铃铛。
秦皇山内地势复杂,山坡斜缓多,树林茂密遮蔽了视野,那受惊的马窜入了长野草地上,眼看着就要冲到陡峭的山崖边上。
陆枝遇当机立断,说:“小柔你绕那条近路先抄到马前头,摩托车自行冲出去撞,我们到时候及时下车就行。”
这可不是拍动作电影,从高速驾驶的摩托车摔下去,没死也半残了吧。再说这山路那么陡峭,万一出现个树枝横在前头,那贯体的滋味也足够在阎王殿前走一圈了。
白汐柔将摩托车转过车头,从车上走下,望向了陆枝遇,谨慎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冒着险深夜高山行车已是挑战极限,马是训练过的,阮苏淮也掌握一定的马术技巧。马停下来了她还有活路,但我们如果按你说的那么做,风险太大。我可以去做冒险刺激的事,但连累上你,我不允许。”
但是她有不死金手指,阮苏淮挂了也连累她啊!
陆枝遇只觉得心里一片慌乱,她来不及解释太多,把脖颈上系着的头盔绳解下,抛在了白汐柔的怀里,趁着她没反应过来。
她一脚跨上了那辆摩托车,发动了马达,不怕死地从一片竹林抄近道冲了过去。
白汐柔抱着那头盔,小脸煞白,花容失色地冲着陆枝遇喊着,“你不要命了啊!头盔都不要了!”
空无一人的摩托车冲到了因劳累逐渐放慢速度的马匹前,棕红马焦虑地长啸声抬高了前蹄,在这一瞬紧急停了下来。
阮苏淮酸软的手坚持不住彻底脱离,一个不稳就从马背上摔滚了下来,她运气比较好,落在了潮湿松软的野草地上,除了四肢有轻微划伤,并无大碍。
她从地面缓慢得撑起手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地上的藓便让她打了个滑重新摔回了地上。
“阮苏淮,你还行吗?能站起来吗?”
人声并不远,而且声音清脆很好辨认。
阮苏淮抬起头便看见陆枝遇从浓墨般黑深的林荫下露出的那张脸,从树林钻出的漂亮脸蛋在夜间因妆容问题惹眼的发白发亮,除了脸颊带了点泥但丝毫没影响到对方的颜值。
阮苏淮觉得陆枝遇地俯身角度格外奇怪,扭转了下头观察周围的环境,才发觉她躺在的地面是陡斜角度的,身后有几棵遮天蔽日的松树,夜太深了,看不清底下是路还是悬崖。
难怪刚才她爬起来又跌倒了,在斜坡还想直起身子,能不倒吗。
阮苏淮的思绪逐渐从慌乱平静下来,渐渐打量看着陆枝遇。
那个在马上问她情况,令她心存着希望紧抓着马头坚持到力竭的声源,就是她?
心里念起陆枝遇这三个令她意不能平的情敌名字的时候。
阮苏淮脸上不由露出讶异,脑子里浮起了诸多问号和阴谋论。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温暖而有力的手拉扶起了她,温热的呼吸声让她有种回到了安全地界的真切感。
阮苏淮大脑中所有的混乱在体温的触碰中一瞬化为虚无,那救她的姑娘看着她的眼神是无法掩饰的欢喜和庆幸,明亮又清澈,令她找不出一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