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不仁慈,山长曾说过,这里是读书的地方,不是该令双手染血。
而那被交头接耳了不知几回的七少爷,此刻正坐在靠窗的地方,单手托了下颌,一手转笔,像是在发呆。
书院里也没有纸。
学生们的竹简全装在芥子囊中,随用随取。
至于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竹简给他们用,这下答案也昭然。
消去了斑斑的泪痕,正是书写的好工具。
但好在韶华少年们有一个特点。
——特别会传小道消息。
秋眠放开灵识,把叽叽喳喳的小话听了个完全。
“那谁他真要给我们讲啊,我有点怕。”
“嗯,应当是真的,第一堂便是他的心法课。”
“那可是渡劫修士!你们这些庶出能听就偷着乐吧!”
“切,杀个把竹灵就了不起来,真爱出风头。”
“炔哥儿,不如咱们下学了给他好看。”
“云哥儿和覃姑娘今儿怎么没来?”
“别问了别问了,他们病了……”
“不会吧!怎么这次病的都是哥儿姑娘!”
“奴婢命贱也命硬啊。”
“喂喂喂,我们有个好主意……”
“你们要堵那傻子,不如把他留在书院过夜?”
“等一下,这就有些过火了。”
“小阿焰你还是这么胆小啊,我看这个主意好,不如就这么说定了!”
“哈哈哈上次你们耍的那个小厮坟头草还没长高呢。”
原来是要等到夜里。
秋眠一听,撑脑袋的手顿时塌下去几分。
他的神魂与在壳子契合度不高,灵力也恢复的慢,这样的体质,生活习惯与凡人也差不了多少,白天要吃晚上要睡。
可昨夜他与陌尘衣长谈破阵事宜,今儿又起了个大早,还动了灵力去运因果琴,现在实在是困的很。
就在他昏昏欲睡时,陌先生施施然走了进来。
全程肃静,秋眠的额头磕在桌上的“咚”的一声便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