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白蓁如是,那魔头秋眠更是丧心病狂!
众人暗下决心,齐齐杀上。
但在下一刻,白蓁的举动却令在场所有修士瞪圆了眼——
她不顾索命法诀加身,放下双手,高声道:“秋眠!我祝贺你,白蓁祝贺你!”
灵波过后,妖女的身躯委顿尘埃。
修士们惊魂未定,彼此对视,都在同道的眼中看到了无限的诧异。
……这妖女在说什么?
她在祝贺那个云明宗的叛徒、无恶不作的魔头什么?
修士们百般不解,却也不约而同望向绝壁的所在。
雪渐渐大了,迷上众人的眼睛。
冥冥之中,似有大事将要发生。
不枯峰,断魂崖上。
云明宗宗主林涧肃迎风而立。
在他身后,云明宗尚存的五位峰主一字排开,杀阵在手,严阵以待。
灵气如凝实体,与崖下的烈风寒钩摩擦,两相交杂,听来极似啼哭。
就在他们的前方,断魂崖的极高处,方寸之间的石台尽头,站了一个人。
林涧肃不动如山,大雪遮天蔽日,他却定眸将对方的身影锁死。
他们终于将血厄宫主逼上了绝境。
但林宗主的心里却是百味杂陈,甚至在某一个瞬间,他竟想起了一些阔别已久的称呼。
眠眠,小师弟。
这些称呼在过去,也曾被他们用来称呼眼前的魔头。
林宗主目光如剑,心中在叹。
……可是小师弟,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像一个人了啊。
不远处,血厄宫主的红衣在风中猎猎,那身红色足以刺伤所有修士的眼睛,像是志怪话本中,画皮鬼剥下淋漓的人皮穿在身上。
那都是血,全是人血。
刚泼上去的时候还是鲜艳的,很快就被风干成了暗红,又再染上新的一层。
重重浸透,斑斑驳驳,仿佛头一次上妆的小娘子,抖着手生疏地将胭脂擦在颊边。
而裹在这袭红衣之下的,则是血厄宫主已经近乎非人的身体。
秋宫主早年为了修炼邪术,浑身的血和灵气已经差不多被放干净了,如今流淌在他经脉中的不是清修的天道灵力,而是诡异的地心浊气。
名叫“诸天闻我”的邪术在太仪界已绝迹多年,如果不是秋眠有白蛇妖王的血脉,他一定会在修炼初期就爆体而亡。
时至今日,林涧肃分不清是秋眠在控制这个邪术,还是这邪术在控制他。
至少在他眼中,血厄宫主确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