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翘在一旁布菜,“姨娘早间来了,说让三爷醒了以后去一趟。”
“知道了。”
薛玄还有事,并没在月蜃楼待多久,陪贾环用过饭便要走,“那日在街上冲撞你的,是赤云国的四王子赤云漾。”
“昨日谢俨把人带进大理寺关了一夜,此人有些记仇,以后你出门多带两个人。”
贾环皱了皱眉,“我没有记他的仇就不错了,难道他还有脸寻我麻烦不成?”
他当然还是记仇了的,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如果赤云漾非要自己找死,他也可以成全。
薛玄揉揉他的头发,“他算什么东西,也值当你生气。”
“过几日陛下要宴饮群臣,也算是给各国来使接风洗尘,到时候你和宝玉一起进宫。”
贾环有些不解,这宴不比春狩,贾琏到平安州办差去了不在,宝玉是嫡子可以去也罢,“为什么我也能去?”
“昨日商议的时候陛下说的,许久没见你,不知长大了些没有,让你进宫看看。”
薛玄说着将自己的碧玉腰牌解下来递给了贾环,“这个你到时候带着,我若不在,有事就找水溶,或者两位殿下。”
说完又添了一句,“找谢俨也行。”
“不过是参宴,你就交代这样多,皇宫大内能出什么事儿。”贾环拿过那腰牌看了看,只觉通体莹润如酥,玉质水透。
两边雕刻双龙腾云,正面压着两行并排小字,合在一起便是,‘大淳永宁薛螭之令’,背面是金錾的两个大字,“帝赐”。
已经午时一刻了,薛玄还要去一趟吏部,又嘱咐了两句便离开月蜃楼出了园子。
贾环将碧玉腰牌放进随身的荷包里,换了件衣裳去甘棠院。
赵姨娘一见到他就拉着往内室走,“小兔崽子!你怎么不睡到明天去?急死你娘算了。”一边走一边又问,“起来吃饭没有?”
“自然吃了,不然我连走过来的力气都没有。”贾环一到屋里就脱了鞋往榻上一躺,“早知道把乌云雪球带回来给你玩两天。”
“你起来——”赵姨娘伸手拉着人胳膊给扯了起来,好歹让他坐着,“你知不知道,晨起太太让我去见媒婆了!”
贾环眨眨眼睛,“礼部侍郎?”
她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昨日大老爷让我到荣禧堂见的客就是礼部侍郎杜如丰。”只是他没想到,就算是说亲,这也太着急了些吧?
昨日才见了人,今日就派了官媒来。
赵姨娘又转身去关了门,然后坐到了贾环身边,“你的性子,从来只有别人迁就你的,何曾迁就过别人,又如何成家呢……”
人家是正经的读书世宦之家的小姐,又是嫡女,想来自然是娇贵的。
只是贾环……自来养得比世家小姐还要娇贵三分,让他如何给人做丈夫呢。
“你若是个女孩儿,我竟也不必操心了。”只管选个极好的姑爷,便能照顾他一生一世了。
贾环闭了闭眼,不用想也知道她的筋拐到哪里去了,“母亲,你也想得太远了,我现在根本无意成亲。”
何况还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她虽无辜,但偏偏自己不是个大气的,当初差点丧命,他不能全无芥蒂。
赵姨娘正伤感着,闻言愣了一下,“只是不知老太太那里怎么说。”
即便贾政愿意贾环不沾儿女之事,命他安心读书,但若是贾母有意应下,贾政也没有办法与母亲争执。
贾环思索片刻,便道,“老太太也不会应的。”
“你怎么知道?”赵姨娘倒不明白,先不论别的,只单说这门亲事,实在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