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还要温书,就不去了,太医嘱咐让冷天少出门的。”贾环端起饭碗就着炖得烂烂的肘子吃了两口,就觉得饱了不少,“你帮我的那份吃了就当我也去了。”
湘云笑道,“我自然是要吃的。”她见贾环桌案上放着好些书,便随意翻了翻,“二哥哥不愿意看这些,一劝便要生气,他总觉得官场上的人都是些小人,太过势利圆滑。”
她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书,“要我说,是真名士自风流,不说今朝腐败者甚少,即便它就是落得个衰落不堪。”
“大丈夫读书为的是忠君报国,只要自身清正,旁人的浊气侵占不了你半分,谁又能将谁带坏了去。”
这番话可以说是豪情万丈,贾环也不禁为之叹服,“云姐姐,你比我强。”
毕竟他这么努力读书的目的,是为自己的未来添一份保障,即便往后有幸为官,能恪尽职守,也是为了自己。
史湘云笑了笑,跑到床边拍拍他的脑袋,“你还小呢,不用管那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了。”
“姐姐说得是。”若是人人都能活得像她这么爽快肆意就好了。
不多时湘云走了,她还赶着去找宝钗、黛玉,喊她们去烤鹿肉吃。
云翘一边收拾小桌子一边笑说,“大姑娘如今年纪大了,越发心直口快起来,不知以后成了亲什么样呢。”
“嗯?云姐姐家里给她议亲了?”
“你还不知道呢,说是定了定远将军卫家的公子。”这事儿她也是听宝玉房里的袭人说的,史湘云从小来贾府的时候都是袭人伺候,两下里关系更近些。
贾环点点头,卫若兰倒真是个好儿郎。
从前春狩时便力压众人得了狩猎
次年开春,二月中旬,贾环参加了京城大兴县试,为县前十。
贾政在外得信后,十分欢喜,传信回京。言不可骄躁、不可太过自满,不可怠慢诗书,也嘱咐让他好好修养生息,准备明年的院试。
县试之前,贾环还有些不安,因为这距离他上一次参加考试已经有许多许多年了
好在试题都在他掌握之内,只是他于诗赋、五言八韵不甚精通,这一支薄弱了些。
但无论如何,京城两县入试者众多,能取得县前十的成绩已经是极出彩的了。
不过对于他来说难的不是试题,而是考棚内实在是太冷太冷了,每天黎明前就要进场,四场考试下来,果然还是患了风寒。
成绩下来的那日早晨,贾环还窝在被子里喝药,是到县衙看榜的人传了消息回来,园内放了鞭炮他才知道的。
贾赦喜得不行,一面让人告知老太太一面给贾政写了信。
因为贾环这两日风寒严重,老太太心疼得不行,说便是要读书也要放一放再读。
他这个身子便是想头悬梁、锥刺股也有心无力,所以也就趁着这病慢慢修养了。
“倒是不发热了,用完药还是吃些早饭,不然肚子里空落落的,人也不舒服。”
贾环身后靠着软枕,头脑有些昏沉,“感觉没胃口……”
他这样病恹恹的样子,小脸苍白,任谁看了也要心疼,云翘便道,“做一碗鸭子肉粥来,配着野鸡瓜齑或能多吃两口。”
“想吃糟鸭信,那个有味道。”他现在嘴里淡得很,若吃别的也觉得没趣儿。
晴雯接过才喝尽的药碗,笑说,“我的祖宗,你要吃什么不成,便是要那天上的仙丹,这时候也得给你找了来。”
“只可恨那县试,凭什么不能夏天考,如今才二月里,前儿还下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