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二人才出了摊子,便被两位穿着姜红锦裙、头戴绢花的妇人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位笑意吟吟地看着薛玄,“哎呦这位公子,好俊的模样,如今可说亲事了?不知府上什么住处?改日我上门拜访啊。”
另一位拉着贾环就不松手,喜欢得不行,“我的哥儿,哪世里神仙托生的样貌,见你年纪还小,定然还没议亲罢?你放心,我王小莲是满京城数一数二的官媒婆,我说的亲事包你家里满意。”
今夜街上的青年男女不少,便有许多媒人趁此物色适龄之人。
贾环哪里遇过这种事,连忙使劲撤回了手,“不、不劳费心。”
薛玄趁势将人挡在身后,“实在是用不着,二位不必说了,有这功夫不如找别人去是正经。”
那两个平日哪里得见这样好的人物,自然不肯轻易罢手,本就是专给人做媒的,两张嘴顶人十张嘴,“这样好的事,放眼满天底下怕是也没人会拒绝。”
“我的公子爷哎,你只管说是哪门哪户上的,我们自然与家中亲长商议。”有一个说着又要去拉贾环,“你哥哥不愿,好公子你呢,我保管给你说一个容貌性情都好的!”
贾环方才是试过她手劲的,吓得直往薛玄身后躲,“我也不愿。”
芦枝一直在远远跟着,刚咽下一个香甜大红薯,转头就看到二人被纠缠住了,拔腿便跑了过去将人拦住,“哎哎哎,两位大娘,您们还是找旁人忙活去吧。”
有他拦着人,薛玄便拉着贾环快步离开了。
“太吓人了,还有这样的……”走出去好远贾环还回头看一看,怕她们追上来。
薛玄直直看着手里的花灯,蟹钳子有些碰歪了,“明日我再给你拿一个更好的来。”
贾环凑过来看了一眼,觉得也不算坏了,“不碍事,还能用呢,走吧。”
二人便沿着路往六途河去,只是薛玄还在纠结那个花灯,“可是坏了,就不配你了。”
“你有强迫症啊?”
“什么是……强迫症……?”
“就是你现在这样。”
“那我明天给你拿个更好的来。”
“哎呀……好吧好吧。”
河边果然有许多人放河灯,都是莲花灯,是河边一个小贩挑担子卖的,十五文一盏。
薛玄也带着贾环去买,“要两盏莲花灯。”
那小贩抬头一见是薛玄,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侯、咳咳,哎呦您直接拿去,不要、不要钱。”
“你是……薛家铺子里的伙计?”薛玄也觉得他稍微有些面熟,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那人忙拿了两盏莲花灯出来,“我祖父和父亲都是竹鸢坊的师傅,小人去年还到侯府上去送过风筝呢。”
贾环见这莲花灯的确不是寻常粗制的样子,“怪不得一盏小小的莲花灯都这样精致。”
“公子过奖,店里最近不忙。这不是、左右也是闲着,出来做个小营生。”竹鸢坊的工钱高,事情少,所以家里也宽裕。
只是他家娘子不久前有了身孕,多出一笔进项怎么也是好的,便趁着中秋时节做些莲花灯来贩卖。
他的灯做得比别处的好,所以卖得也好。
薛玄点点头,还是给了三十文,又道,“明日便先不要做莲花灯了,竹鸢坊要忙起来了。”
那人还愣了一下,“可是有大单了?那我也回去告诉家里一声。”
因为竹鸢坊的东西价钱不低,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舍得买这种高价赏玩之物,所以一直都没有多忙过。
他们的工钱是按照单个物件算的,需求不多,也就不用太大的供给,每月只有七八天是忙的。
而且竹鸢坊也不止他家祖父和父亲两个师傅,倘若是有大单,那家里一定能多赚些的。
贾环已经用他摊子上的蜡烛把莲花灯点上了,“薛老板想法子给你们添进项呢,明天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