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重没有再说话,紧紧抱着许云阶。
天越来越明亮,屋外人声渐起,吆喝声,扫雪声,劈柴声,闲聊声,很热闹的一个早上。
许云阶瞪着眼睛被沈千重抱住,想将人推开,可不知为何,他竟然心软。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对沈千重心软,相识以来,这个男人有时候像是要碎了,死掉了,可是不论何时,看向他的眼睛总是充满暖意。
这个人好像真的很可怜,但是他也可怜啊。
许云阶从拳头里弹出一节手指戳在额头,思量几许,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可怜,便用被固住的拳头锤沈千重。
“我放开我啊,我要起了。”许云阶邦邦邦锤在沈千重肩膀上,“我要行圊。”
“我也要行圊。”沈千重跳下床,穿衣裳穿靴子,等许云阶也穿好便与他一起出门。
“无耻。”许云阶小声地骂,目光从沈千重的胸膛往下扫,落到某处,被灼到似的逃走。
沈千重一撩衣摆,遮住许云阶一直很在意的地方,道:“衣裳可还合身?”
许云阶顺着身上厚重的毛,一面推开门,一面道:“喜欢。”
他长得好看,鹤似的,长身玉立,秀润非凡,穿着厚厚的袍子也不觉得丑。
沈千重盯着他,模样像只见鱼的猫。
两人出门,许云阶见到不远处的人,脸上露出笑意,他身后的沈千重却沉下脸色。
宋子折走过来,拿下帽子,道:“殿下,我们这便要走了。这是两包雨前龙井,殿下先拿着,等我回去再给殿下送好的。”
他看向沈千重。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明,两人互看不顺眼,也就不必刻意讨好。
“将军,殿下,那子折便告辞了。”
许云阶抱着茶叶,看向沈千重。
沈千重抿唇,不情不愿道:“宋家主可是要去噶丹,殿下与我此行亦是噶丹,能否与商队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料。”
许云阶忙道:“是啊,当戈与宿域不睦,子折可否捎带一程?”
“……”宋子折道,“好。”
几人将包袱放在骆驼背上。
行商不便,不若两人出行来得方便。
宋子折给两人伪造了身份证明,将唯一的马车给许云阶,道:“马车原先是一对老人的,到随荷关时不辞而别。”
掀开车帘,宋子折道:“车不便宜,便等他们几日,若几日后还是不见便抵了随行的钱。”
沈千重道:“可是两个老伯,一个温润,一个不羁?”话音一顿,“如夫妻一般。”
宋子折一讶,笑道:“温老,江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