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必胜烦他,道:“你且看着吧。”
说完,他跑了几步,歇在高处,监视许云阶。
许云阶虽不曾谋划什么,然心眼要比别人好上许多,唱戏的本事可能是天赋异禀,也较他人好上些许。
他体弱多病不假,可行走无碍,断不会一步三咳,搅人耳朵清静,今日做出这随时随地要晕倒的模样,只是为了让陈必胜嫌他脏乱,让他自己逛罢了。虽说现在目的不成,但相差无几。
他穿得薄,粗布麻衣都给浸湿,贴在腰身。将人骗开,他撩了汗湿的头发,四处张望起来。
这府邸确实是人不多,除了他与陈必胜,便只有两个洒扫的小厮,一个做饭的嬷嬷,门边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此时已经走了将近半天,或是厌了或是察觉不妥,陈必胜前来,“小郡王,你这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还见天吹风走路冒汗的,咱还是回去吧。”
许云阶低头,轻声道:“我身体这般模样,大夫说不出门为好,子折怕我生病也就不许我出门。从前我便站在这里听外面熙熙攘攘的市井声。”
陈必胜挠头,困惑道:“所以呢?将军设有宵禁,天这么晚了你肯定听不到了,回吧!”
许云阶无语地看他,此人怎这般不会怜贫惜弱?自顾自道:“每每此时,子折便会为我讲述门外之事。”
陈必胜已被他使唤了半月有余,自然知他是如何性情,有些像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娇娘子,此时若不搭理他,他怕是会耿耿于怀许久,到时憋出病来,石无生定会刮了自己。
是以他干巴巴道:“哦。”
许云阶道:“可是你们宿域兵来到川临城,子折也下落不明。”
陈必胜张了张嘴,只道:“外头情形,从前与现在一般,你想想你子折所说就行了,回吧。”
病秧子许云阶博不来铁石心肠陈必胜怜贫惜弱的心,回去了。
但许云阶知道这人是愿意回答他的问题的,打算日后常问。
有一便会再有二,陈必胜对他日渐包容,回答的问题也越多。
又过了十来日,许云阶逐渐摸透府里每个人的活动轨迹,尤其是入夜以后,偌大郡王府只有他与陈必胜二人。
他睡床,陈必胜铺条毯子睡屋外,一有风吹草动就横剑杀去,武功很是了得。
许云阶日夜思量,终于在桂花最香最浓之时,给陈必胜下了药。
本是安神助眠之药,可他多年服用,平常剂量已经无法满足。他吃一顿,就够陈必胜中了迷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