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徽柔道:“我不如那只?狗瘦,大概是钻不进去的。”
敢情她还真想过。
江袭黛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燕徽柔此刻脸上沾了许多水,扑簌簌地往下掉,她低头拧干净了衣摆,又蹲下来对那只?狗说:“乖乖,过来,不洗澡的话,你就只?能睡到外面了。万一下雨的话——”
“呜……”依旧是低沉的咆哮。
燕徽柔如今有事?在身,平日里她碰见江袭黛不是这样的,哪怕被嫌弃了也?毫不在意,只?应了江袭黛一句话,便又忙起自?己的事?来。
整个?杀生门敢于把几条狗的优先度排在江袭黛之前的——
除了胆大包天的燕徽柔,实在想不出还能有此般魄力的人物。
而被完全无视了的江门主,多少是心中带了点不悦。
她在窗边站了许久,扫过燕徽柔的背影:“燕徽柔?”
燕徽柔还在温柔地对狗讲话:“万一下雨的话,你在外头还好,习惯了,但你的三个?孩子可能会淋上风寒的。小狗生病可难挨了。”
“……”
这小丫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条捡来的野狗能听得?懂人话吗?
燕徽柔却浑然不觉,她又问?道:“乖乖,这么怕水,是不是因为从前被人用水溺过?我只?是想帮你弄干净一点而已……”
那只?夹着尾巴的大狗双眸本凶光毕露,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咆哮的声音变得?小了一些。
燕徽柔心中一喜,正想要再说些什么——
她的床榻却飞了出去。
大小缩在一起的四只?狗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道长绫卷了起来,从腹部几进几出,捆得?像个?粽子。
燕徽柔愕然回?头,只?见江袭黛手?里拽着不知道从何处掏出来的长绫,那绑法宛如缚住苍龙似的。
女?人翻腕再一拽,捆成?粽子的四只?便甩入燕徽柔在一旁备着的小半桶水中,哗啦一声巨响,挣扎的呜呜声不绝于耳,完美地变成?了落水狗。
“这样不就好了么。你瞧瞧,也?不叫唤。”
她低下眼睫毛,瞥了那木桶一眼,斥道:“什么野狗,也?敢对着人咧牙了。”
江袭黛松开手?上缠着的长绫,任其落到地上。
燕徽柔小心地观察了它们片刻,发现它们虽是怕极,不愿意留在水里,但碍于江袭黛的气势磅礴,也?没有一只?敢再乱动的,变得?安分起来。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江袭黛笑道:“还是您有法子。”
燕徽柔挽起衣袖,终于可以凑过去洗她的四条狗了。她摸了摸那三只?营养不良的小崽子,没发现什么伤痕,只?是毛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看起来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