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惊呼了一声,一句“你是不是男人”的质问含在了这声惊呼里。
呼雷气鼓鼓地说:“她不念我的好就罢了,还挑三拣四,没一样称心的。每次做饭前我问她吃啥,她说随意。等老子把菜弄熟了,她就不随意了。稍微咸一点,她就惨叫一声,说嗓子被齁倒了。老子给她炖次鸭汤吧,她尝一口就说,怎么有股痔疮的味儿?”
刘元笑得像打鸣儿,“她吃过痔疮不成?”
呼雷也气笑了,“她吃猪肉能吃出猪毛味,吃羊能吃出尿味儿。吃鱼吃出脚臭味儿。你说说看这什么刁婆娘。”
刘元说:“诶呦,这女子被你宠得不像人了。这样下去还了得?”
“可不?难伺候着呢。她跟我说所有荤菜要做得比豆腐清新,老子给她单做一盘豆腐吧,她又一口不尝。说这是啥菜呀,半点肉味儿都没有。个熊婆娘!”呼雷气得笑出来。
“这是跟你作呢。作到你把她休了她就高兴了。”刘元一针见血地说。
“她想得美,这辈子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呼雷狠狠地说。
王爷听得满腔感慨,敛着足音悄悄离开了。
他想,假如是豆豆就不会这样折腾人。她的心量比男人还宽。事情过就过了,不会总揪着不放。再大的事儿搁她身上都能一笑了之。
王爷叹了口气,带着一丝缱绻微微笑了。走到厨房后的小跨院时,又听到里头有说话声。
是香枝在指挥豆豆染指甲,两人一言一语地唧咕着什么。
他正要拐进去,忽然听得香枝说:“豆豆,你对咱王爷到底啥感觉呀?”
就这一句,把他的脚步定在了原地。
“啥感觉?”豆蔻问。
香枝说,“牲口说,你昨天拦着林夫人不准她靠近王爷。”
“他消息倒是灵通。对啊。”
“你见到林夫人,是不是心里委屈?”香枝说。
豆蔻一头雾水,“没有。我委屈啥?”
“真没有?”
“骗你有意思么?”
“那你为何待她那么横?”
“那不是仙帝歇斯底里交代的任务嘛,绝不能叫林氏接近王爷。这可是死任务。”
王爷听到这里,脸上幸福的微笑逐渐消失了。
犹如潮水退尽后的沙滩,一片冷冷的苍白。
香枝又说:“你对咱王爷一点男女的心思没有?”
豆蔻笑起来,“你说呢?”
“总不至于没有。他克妻的名声扬出去前,满城的贵女都相思他呢。”香枝刨根问底,非要得一个准话来,“这样的郎君你一点不上心?”
豆蔻问:“怎样叫上心?”
香枝沉吟片刻,“嗯以前听谷里的妖精说,大概就是见了他会心很乱,见不着心更乱。一想到他会情不自禁地偷笑,觉得他比世上的男人都好。晚上睡觉前,你会偷偷地想象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到了白天,想要碰他却又不敢。假如你有任何一种迹象,就说明你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