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看着桌上的烟盒,抽起烟来,烟味堵在他的喉咙里,呛的他眼眶发酸。
地上的烟头,多了一支又一支。
管家在一旁看着,一句话也不敢吭,大气也不敢喘。
他已经给周徐映打通了电话。
周徐映在回周宅的路上。
一个小时后。
黑夜下,修长的身影风尘仆仆着下车,没入黑暗的别墅中。清脆急切的步子在愈来愈近,停在了客厅门口。
一门之隔的客厅内,没开灯。周徐映大手拉住客厅沉重的门,顿了两秒才拉开。
他迈着长腿进去,明灭的红色烟头在黑夜里点燃,贺谦冷硬的侧廓在皎洁的月光下,透了一层寒意。
这股寒意,渗透进周徐映的四肢百骸。
管家见周徐映回来,识趣离开,随后把门带上。
周徐映走到贺谦面前停下,大手从贺谦手里夹过烟,咬在唇上,眼睫抖了几下,声音拔高。
“谁让你抽烟的?”
贺谦侧眸,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该有的质问、责骂,一句没有。
周徐映的心彻底寒了。
“如果我要离开你,你会不会用这些照片威胁我?”
贺谦语气淡淡的。
“会。”
“周徐映!”
眼泪将贺谦的眼眶浸染,一片水色。
“我混蛋。”周徐映替贺谦骂自已。
“还有多少照片、视频?”
“很多。”
“烧了。”
“……”
“我说、烧了。”
“……”
周徐映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些照片,对他而言不是桎梏贺谦自由的工具。
是他病入骨髓的念想。
上辈子,周徐映在贺谦死后,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拿不出来。他是胆小鬼,是小心翼翼的偷窥者。
在殉情前夕,周徐映和贺谦拍了张合照,藏在棺木里。周徐映一个人的棺木里。
他和贺谦合葬,是两个紧挨着的坟。贺谦的坟上有照片,周徐映的坟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