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谦吃完早饭后,周徐映让贺谦过去。
“伸手。”
贺谦把手乖乖伸过去,周徐映替他拆纱布,上药。
上药时,贺谦疼的总要缩手。
周徐映抬眸,用一只脚压住了贺谦的腿,把人抵在沙发边沿,“别躲。”
“哦……”贺谦抿唇。
周徐映给贺谦清理好伤口,手心的肉像是一团烂泥一样,看着疼,上药时更疼。
这样的伤痕,周徐映身上比比皆是。
周徐映放下棉签,准备包扎时瞥了贺谦一眼,贺谦低着头,额上布了一层汗。
“怎么了?”周徐映问。
“没事。”
贺谦以为是自已本能缩手了,朝着周徐映递过去了一些。
贺谦没再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徐映替他包扎的手,指节修长,掌心有薄茧。
娴熟的手法下,也没那么疼了。
周徐映松开贺谦的手,贺谦抬起来问:“多久要换?”
“中午司机会来接你,我再给你换。”
“好。”
贺谦点头,动作有些乖巧。
周徐映起身走了,贺谦上了另一辆车去学校上课。
下课时,法律援助的带教老师在课间找了贺谦,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贺谦礼貌感谢老师关心后,忽然想起那对老夫妻,询问道:“老师,那对老夫妻的劳务合同找到了吗?”
“哦,律师事务所把这个案子接下来了,这个案子也涉及到了一家中型企业,所以一时半会没这么快。”
老师补充道:“周先生派了公司的法务部帮忙,前两天那对老夫妻的孙子还打电话过来感谢周先生呢。”
贺谦愣了愣,“老师,我发烧了错过了与律师前辈们选题的机会,我能不能……”
老师拍了拍贺谦的肩膀,“这对老夫妻的案子,由一位中级律师带领完成,你一会加我一下,我拉你进群。”
“好,谢谢老师。”
贺谦致谢后回了教室,迎面撞见陈然。陈然有一米八三,比贺谦高出半个头,贺谦侧身往旁边躲开。
陈然擦着他的肩膀出去抽了支烟,上课前回来,拿着书坐到了贺谦身边。
“听别的志愿者说,你进村的时候淋雨发烧了?严重吗?”
“不严重。”
贺谦将往下放的手抬起,在桌上展开,身体往旁边微微倾斜着,动作并不明显。
只要不特地注意他的动作,是不会看见的。
“那个策划案这两天要交了,你写好了吗?”陈然看着贺谦的眼神亮了亮,“没写好的话,我多写了一份……”
贺谦冷冽的眼神落了过来。
他看着陈然,从陈然的眼底看见疲态,还有一丝阴郁。
开学时,陈然不是这样的。陈然阳光,外向,与班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
可现在的陈然,憔悴、疲惫,独来独往,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陈然,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贺谦直视着陈然的眼睛,“我不需要你特地帮我做一个策划案。”也不需要你的感情。
贺谦的拒绝十分彻底,没有给陈然一丝一毫的幻想,只给他留了成年人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