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说这些已然没有意义,周徐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吃药,不会改。
注定会疯一辈子。
贺谦洗漱下楼,看见周徐映正坐在客厅里,腿上放着笔记本,指节在上面敲动。
贺谦对于周徐映的存在视若无睹,吃了早餐、药,正要往楼上走,周徐映忽然抬起视线,语气命令:“过来。”
贺谦像是没听见,自顾自的往楼上走。
“是不是要把你锁起来,才能听话?”
凉飕飕的声音飘来,贺谦步子顿了一下。
在这个节骨眼上,贺谦惹周徐映生气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人总得在一次次疼痛中,学会识趣。
贺谦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周徐映把电脑递了过去。
周徐映正在替他修改他的策划案,修改过的方案考虑的因素很多,十分完善,用词严谨,挑不出错处。
贺谦:“谢谢。”
周徐映将u盘拔出来,递给贺谦,“药吃了?”
“吃了。”
周徐映伸手摸了摸额头,感觉没这么烫了,“这星期就别去学校了。”
“哦。”贺谦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带你出国,想去哪?”
“……随便。”
“伸手。”
周徐映将修复好的腕表,给贺谦戴上。
腕表玻璃面在贺谦昏迷时碎了,周徐映拿去修了,刚修好。
贺谦看着周徐映给他戴腕表的动作,觉得讽刺。
这哪是腕表,分明是牵引绳、手铐、牢笼!
是周徐映桎梏他的利器。
-
今天一天,周徐映没离开周宅,在家收拾东西,养花,给贺谦做菜,贺谦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觉得窒息。
他不想和周徐映待在一起,但他没法逃。
-
周徐映把出国的机票买好了,目的地是泰国,明天就出发。贺谦收拾东西的时候,多带了一盒药,治躁郁症的药。
周徐映看见贺谦把药塞进行李箱里,目光暗了暗。好在贺谦立马拿来药膏给周徐映上药,阴翳的目光才渐渐恢复如常。
周徐映脱去衬衣,沟壑分明的肌肉上,刀痕遍布,看着都有些年头,却依旧疤痕明显。
是受伤时,伤口就很深。
“你的伤怎么来的?”
周徐映受伤回家那晚是凌晨,下车时,高大的身影有些摇晃,面色煞白。贺谦可以肯定,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
周徐映看着贺谦的眼睛,神色复杂,“杀人的时候留下的。”
贺谦像是被人一下扼住了喉咙,吐不出半个字。
周徐映说“杀人”时的语气,像是呼吸一样的简单、轻松。就好像只是对着木偶挥了一刀,没有血,也没有痛苦的嘶吼。
贺谦死死地盯着周徐映的手掌,上面全是血。
贺谦还有更深一层的复杂情绪,难以名状,无从定义,矛盾的要将他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