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再怎么奸滑狡诈,也不会把这一套用在亲人身上,在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跟前,依然是那个毫无原则的好哥哥,宁愿自己吃点亏,也要让着妹妹。
完美好哥哥想着,妹妹只是跟着他打暑假工,暑假结束她就回学校了,可他还要继续干的,要是把买车的钱平摊到她头上,未免有点不公平。
兄妹俩合伙做生意,坚持同一个“亲兄妹明算账”原则,但他们对这个明算账的理解却不尽相同,裴景书是坚决不占二哥便宜,同时二哥也不能占她便宜,而裴安和会更注意比他小的妹妹有没有吃亏。
他自己偶尔吃亏不要紧,这辈子也就他们几个能让他心甘情愿吃亏的了。
裴安和难得如此为别人着想,裴景书反而不乐意了,脱口而出:“这车就是我们出摊用的,为什么不能算在支出里?”
说完生怕晚一秒就她就花不出这笔钱似的,不由分说在账本支出一栏登记了一个数字,两百八十元,备注买车。
裴安和:……
裴安和就静静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深深的打量。
这阵子他经常问自家妹妹,她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们不知道的,其实他心里觉得,她有长进但不多,本质还是那个贪图享乐的懒姑娘。
就像他们做小生意,小妹看似跟他一样出工出力,为了赚钱不喊苦不喊累,仿佛一夜之间彻底长大了,可变得勤劳了的裴小囡,天生就知道怎么挑轻松的工作、不着痕迹偷懒,她还能大言不惭管这叫各司其职各安其位,说他们彼此分工不同而已,她绝对不是偷奸耍滑。
轻松的事情全被她包揽了还理直气壮,可把她机灵坏了。
一肚子小聪明的裴小囡,突然主动要跟他分担两百八的车款,不让她花钱还不乐意,这么的舍己为人、乐善好施,可他怎么一点都不信呢?
没琢磨出什么的裴安和索性直接问,“突然这么大方,背后还有什么目的,一块说了吧?”
裴景书只是嘿嘿一下,既没有否认,也不多透露什么,学着长辈的样子挥挥手,“去交钱吧,我们马上就是有车一族了。”
上辈子她是体制内独生女,家境殷实,成年后就考了驾照,放假回家就开着父母的车出去浪,毕业前还得到他们的承诺,一旦她也考进体制内,就给她买四个圈上下班代步。
一朝穿越回到解放前,如今别说四个圈了,她连最“便宜”的夏利车轮子都够不着。
但是没关系,她裴小囡拿得起放得下,初步白手起家赚到第一桶金,不仅勾出了裴安和对事业的野心,也给了她自信,不要慌会有钱的。
他们现在买得起三个轮子,以后就能买四个轮子。
当然她不会急着买车,有这钱先囤它个七八套房子,搞不好哪天就赶上拆迁了——是的,裴景书现在不满足于一套套攒房子当包租婆了,她觉得开局这么好,不妨大胆一点,梦一个拆迁户!
没金手指不知道哪里会拆迁也没关系,只要有钱,她可以在各个区域都买上一套,坐等开奖。
万一运气好押中一两套,岂不是美滋滋?
裴安安和不知道妹妹青天白日发起了大梦,她不愿透露藏了什么小心思,他也不勉强,总有她憋不住自愿说出来的时候,遂欢欢喜喜的揣着钱准备去办大事,出门前问,“妈,小囡,要一起去吗?你们可以坐三轮车上。”
母女俩不约而同拒绝了他的邀请,裴安和挑挑眉,也就一个人出去了。
苗红旗拒绝不是不想,她只是不愿表现得太招摇,但小女儿自来是爱凑热闹的,怎么也不去?
她看着裴景书,张口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该不会让你二哥猜中了,你真在打什么主意吧?”
老妈问起来,裴景书就很坦诚,“有一点点,我还要再想清楚些。”
苗红旗也不是要阻止什么,孩子有想法有能力,她很支持他们闯一闯,只是要提醒一句,“那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你二哥别的都会依你,唯独影响学习的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松口的。”
裴景书神气活现的小脸瞬间垮了,刚做到一半的拆迁梦眼看要惨遭阻碍,她赶紧歪头卖萌求支援,“妈妈,你帮帮我,到时候一起劝劝二哥呗。”
苗红旗摇摇头,立场鲜明,“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自个儿商量。”
她在周围看得很多,父母越掺和子女的事,越是事事都要操心,家里反而鸡飞狗跳,兄弟阋墙,像那些父亲或者母亲去世,剩下一方忙着养家糊口没心思管太多,他们家的儿女反而很团结,互帮互助叫人欣慰。
她吸取周围的经验,尽量做一个开明不多事的好家长。
裴景书也不意外老妈的态度,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并光棍的表示,“算啦,距离开学还有四十多天,时间多着呢,我不着急。”
苗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