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到镇上找他。”
后山的竹林发了春笋,霍春生扳了一筐回来,坐在檐下窸窸窣窣地剥。
陆怜在他旁边坐着,看一本他从柜底翻出来的闲书,一页一页地翻,也窸窸窣窣。
“阿霍。”
“嗯?”
“这书你看过没有?”
他摇头,“不爱看。”
书都是他爹的,他爹爱看,每次从街上回来就要带两本,柜子底下有几本,放杂物的屋子里还堆了两箱子,大都是些狐怪山精、奇人异事,他没什么兴趣。
“那就是没看过了。”陆怜往前倒了几页,笑得不怀好意,“我刚看了个故事,要不要说给你听?”
霍春生嗯了一声,把手里剥好的笋丢进盛了水的木盆里,叮咚一声。
“话说有个书生叫何子萧,家住城外荒野,遇一名叫黄九郎的少年从门前经过,见他生得十分貌美,对其一见倾心,痴缠不肯放过,九郎抵不住他的纠缠,便与之交好,可不想九郎竟是一只狐狸,何子萧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夜夜荒唐不知收敛,竟就病死啦。”
霍春生停下动作,幽怨地看着他,“这都是些什么故事。”
陆怜哈哈大笑,故意又说,“九郎早就劝过何子萧,说咱们两个男人,做这种事不好,结果何子萧不听,果然纵欲过度死啦。”
他意有所指,心思坏透了,霍春生听了不高兴,转身洗了手,沾了满手的水往陆怜脸上洒,陆怜边笑边躲,刚起身要跑就被他一把圈住抓了起来,抱着就往卧房走,陆怜立刻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开玩笑的!阿霍!”
霍春生不听,抱着乱扑的陆怜一脚踢开卧房门,把人摁到了床上,陆怜眨着一双笑眼盯着他,嗔道,“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要做何子萧?”
被那双狡黠的眼睛盯得浑身发麻,霍春生只觉得魂都要被吸走了,直想把这个人掖进怀里吃进肚里,惩罚似的去挠他痒痒肉,“我不是何子萧,但你是真狐狸!”
两人嘻嘻哈哈又闹起来,在床上滚作一团,陆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捏着他手求饶,“不闹了不闹了,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霍春生哪肯轻易放过他,一下把人揽进怀里,陆怜那股劲还没过去,边笑边用手背揉眼泪,被霍春生捏住手,替他轻轻揉了。
好容易缓过来,陆怜正顺着气,霍春生忽然又问,“他们……是怎么交好的?”
陆怜心虚一滞,对那种事他隐约知道一些,但也并不很清楚,糊弄道,“就、就那样交好呗,亲一亲,或是抱一抱……”
霍春生不信,可偏偏他也是一知半解,赌气似的勾着闪躲的陆怜亲住了,舔着他的虎牙好一阵缠绵,各自喘气,他又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哑着嗓子盯住他,“阿怜,我想……”
身体紧贴着,什么反应都无所遁形,陆怜知道他想什么,有点害怕,“……恐怕不成吧?”
霍春生在他颈窝留下点点红印,粗声吐气,“你教教我。”
陆怜痒得直躲,“我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