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期期的这些话在意味着什么。
可此刻的他当然不敢将这份雀跃的情绪显露在脸上,免得像是在幸灾乐祸。于是,他轻吁了一口气,用一种接受起来更为和缓的方式陈述道,“期期,我想要是他真的爱过你,也会希望看到你现在好好生活。”
江上鸣笛响起,红灯闪烁。
堤岸上的轻风无序地拂乱了柔顺的发丝。
然而期期却无意抬手去整理,只是恍若避开般地侧过身去,悄然令一抹酸楚之色闪过眼眸。
“别骗人,我不是小孩子了。”期期捏紧了自己袖角的布料,小声道,“死就是死了,哪里还有感知,他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但我知道。”周遂漆黑的瞳仁中此刻蕴满了严肃的虔诚。
“你知道什么?”
“喜欢你,陪伴你,照顾你,慢慢治愈你的伤痛,看着你一天比一天过得好。”周遂说,“或许他从前也这么想过,可他如今已经不在了。如果你没那么讨厌我的话,我希望在你接下来的人生中,能让这些事交由我来做到。”
周遂眸光微闪,喉结滚动。
其实把自己的真心就这样赤裸裸地剖出,双手奉于别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还是在知道对方大概率不会接受的前提下。
可面对本就被如雾一般笼罩着破碎感的期期,他实在不忍心再说一句谎。
更何况,在更早之前,期期就曾叮嘱过他,欺骗是万恶之首,比捅刀子还要伤人,是永远都无法痊愈的。他也很清楚,这些深入骨髓的恐惧,都源自于从前和肖渝的那份让她饱受折磨的爱。
时至今日,其实周遂依旧没有把握今后的她能不能忘得掉肖渝。
但他也想得很清楚。
就算她忘不了,一辈子都还一根筋似的记着肖渝。他也要爱她,他也会一样的疼惜她保护他,虽然这并没有道理可言,但这是他必须面对的事实。
正当周遂顺过气来,打算再度开口,郑重表明心迹时,期期却忽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之前,我有听安妮提到过一些你的事。”
“哦,”周遂浅抿了一口咖啡,努力平复心绪道,“安妮是在替我说好话吗?”
“她说你从前是扮猪吃老虎,来我家下凡体验生活。”期期十五十一地复述,并不加感情色彩道,“她也称赞你很能干,替自己父亲打赢了一场艰难的官司,扭转人生的逆境,让原本脱轨的生活开始逐步回到正轨。”
“估计安妮的形容,要比实际情况夸张一点。”周遂
略微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有些事情,的确比我预计的更顺利。”
云层似乎开始变低,空中原本还时不时掠过的鸟儿彻底不见了影踪。
漫布在天幕中的雾霭,颜色也从深紫色转为深灰。不觉间,期期感到空气开始变得有些沉闷。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原来一瓶满满的椰子汁也快喝完了。
“安妮说你家的公司很大,办公楼很高,你的办公室甚至和天空中的云层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