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孟大人昨日又出手殴打恶魂……”
去人间的手下来报,顾一歧揉着乱跳的眉心发愁,“这月第几个了?”
“回大人,已是第三个,理应扣光所有绩效……”
顾一歧颔首,无力挥手,“扣吧。反正她一没俸禄,二不缺绩效。”
手下尴尬回话,将孟厌之言,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她说,若你这月敢扣分,她便大闹黄泉路。”
“她每月绩效皆是零,为何这月不能扣?”
“听说是与姜大人打赌,谁少谁在下。”
“……”
顾一歧无语地叹了一口气,“行,那扣姜杌的分,全部扣光。”
“若姜大人问起此事,下官该如何向他解释?”
“不用解释,他求之不得。”
怪不得孟厌这月三日一小错,五日一大错,原是姜杌在背后搞鬼。
手下临走前,忽又喊住他,“顾大人,孟大人托下官带一句话给你。”
神色一空,顾一歧负手站在窗边,“何话?”
“世上最好的顾一歧,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上回我倒霉抽中的生儿育女奖,可否收回?”
原是这句,顾一歧轻声笑了起来,而后冷声道:“跟她说,不行!最迟来年春月,本官必须听到他们的好消息。”
“是,顾大人。”
第135章如是我闻
姜杌出现在搅乱荒时,睁眼便是一片雪白。
搅乱荒时而狂风时而暴雪,昏天暗地,日月不至。
无名无姓,无亲无友的他,就在满目荒芜中独自活了五百年。
直到搅乱荒有了裂缝,直到雪花成形,梅花落地。
每日的雪地之上,不再只有他的脚印。
第一千五百年,他终于能走出搅乱荒,下山入世。
他在人间游历了一千年,交好之人却寥寥无几。
人心鬼蜮,如深渊暗涌,深不见底。
是非莫辨,善恶难分。为了活下去,他需时时小心他人的算计。
第三千年的某日,他路过陈郡,随意走进一家酒楼,选了一处角落坐下。
他的身后,是一桌吵吵闹闹的地府神仙。
“抠门鬼阿旁,捡到金子竟不与我们说。”
“孟厌,你小声点。”
五人的交谈声,有时会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们的谈话内容一半是地府琐事,一半是打趣他身后的那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