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之事,便是孟厌见色起意,收下冒名顶替的温僖。
月浮玉掐诀便要回去,“那我们快回地府,捉拿温僖。”
顾一歧打断他捏诀,“我来此,便是来找温僖。”
“他们没回地府吗?”
“戌时归。但之后,房中只有孟厌昏睡,温僖不见了。”
他回地府后,向酆都大帝禀告此事,后马不停蹄带鬼差前去捉拿温僖。
可惜,房中只有昏迷不醒的孟厌。
月浮玉心中着急,“崔子玉呢?”
顾一歧带着他往南宫府赶,“她晕倒在地府门口,我已派人送她回房。”
今日短短的三个时辰内,崔子玉波澜起伏。
先是在南宫府,目睹南宫扶竹的泣血控诉。
南宫扶竹骂了亲娘后,又笑着看向亲爹,“爹,该你了。”
南宫太守自顾自喝粥,不曾理会他。
“你呢,爱民如子。”南宫扶竹走到他身后,语气淡然,“为了帮工匠和守卫逃脱失责治罪,推说是赤水趁守卫松懈,登上城楼。”
“可是爹,你到底是为了他们,还是你的仕途?”
吃了太多,说完这句话。南宫扶竹抑制不住内心想吐的冲动,跑到墙边哇哇大吐。
约过了一盏茶,他再次出现在前厅,“姨丈和你,同一年中举。他名次不如你,但偏偏有一个太后姑姑,不到四十,便做了相国。而你,在陈郡努力了大半生,只做到太守。”
“方家两位表兄,喜欢习武,不喜读书。小时候,你逼我读书,要我成才,无外乎想压姨丈一头。”
他也不喜读书,一顿顿鞭子棍子往他身上打。
打多了,他不怕了,他爹总算失望了。
“姨丈因太子失宠,我因太子得宠。那几日,你日日在笑,你在笑什么呢?笑我成才,还是笑你压了姨丈一回?”
“爹,你就是一个假惺惺的君子。自诩正义,其实连小人都不如!卢望丘逼死诸小姐,你明知真相,却顾念与卢家的交情,替卢家瞒下此事。”
“你不甘心,却时时让我甘心。”
“你们合谋杀了赤水,我凭什么甘心!”
这府里每个人,与外头那些因他的家世,与他交好之人。
自小嫌他丢脸,嫌他不上进。
赤水也嫌弃他,嫌他傻,嫌他身上鞭痕太多,心疼得直掉泪。
他因着赤水,得以苟活。
他们却因他,杀死了赤水。
“爹娘,你们爱的,到底是你们的儿子南宫扶竹,还是被赤水焐活的画侍诏南宫扶竹?”
”有何区别?”
南宫太守放下碗筷,“南宫家,世代为官,是累世的清白之家。我容一个妓子进府,已是对不起祖宗。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方家既有心结亲,自然该帮儿女选更好的人。”
闻言,南宫扶竹笑得更加大声,“爹,你当我傻啊。方聿泽早跟我说了,你用亲事与方家结盟,换取司空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