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了她一下,古井不波地问:“哦?什么事?”
“老夫人说,爷想把一个妓女娶进家来。”她说,平淡的语气纯粹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不带任何情感。
他看了看她,说:“确实有这回事。你想说什么?”
看着他嘴边的那一丝讥诮,知道他对自己的不屑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道载涛和原来的婉贞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夫妻间不说伉俪情深,至少应该相敬如宾啊!弄得这么关系紧张是为哪般?
“爷,老夫人是决计不会同意让那位姑娘进门的,您应该知道。”她硬着头皮说道。
“那又如何?如今的贝勒府是我作主,我愿意让谁进来,谁又能管得着?”他却傲然说道。
婉贞看了看他,平静地说:“您是一家之主,自然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只是……难道真的要因此与老夫人翻脸?”
他愣了一下,随即深深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
相处了一年多,她多少摸到一些他的脾气。虽然是过继给钟郡王的儿子,但他对老夫人还是颇为尊敬的,就算不是言听计从,至少也会尽量避免惹她生气。所以尽管他口口声声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却到现在还没把青瑗带进来,应该就是考虑到老夫人的反对,她的心情不能不顾。
“爷,恕我……恕妾身直言,”这“妾身”两个字说得好拗口,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忍不住有些懊恼,“为何爷一定要将那位姑娘带进府来呢?若是喜欢她,赎身之后找个院落安置了她也就罢了,何必非要引得老夫人不开心?”
金屋藏娇也能长相厮守,她也不会学王熙凤毒害尤二姐,这样便能够皆大欢喜,她也能落得轻松。
他似乎有些意外,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青瑗的戏唱得极好,我不想错过。”
口角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
原来还是“戏痴”惹的祸!
点了点头,她道:“爷的意思,我……我明白了。”拗了几次口,她决定还是用最顺口的话来说,“我”就是“我”,让“妾身”见鬼去吧!“只是爷应该知道,老夫人不会允许一个青楼女子成为侧福晋的。”
“我也没打算让她做侧福晋。”他说。
听了这话,她顿时松了口气。
很好,这么说来,青瑗的定位就是“侍妾”了。所谓“侍妾”,就是无名无分的小老婆,这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别人也找不到反对的借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