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糕和奶球从猫架上跳下来,跟着她走进舞蹈室,趴在角落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如独有的伴奏,猫尾巴一扬一落,在给她打着节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她踩过金色光辉,裙摆扬起好似飞舞的荷叶,轻柔婉转,身轻如燕。
许清屿做的几道家常菜,都是她爱吃的,糖醋排骨的味道恰到好处,酸酸甜甜。
她想起原来在喻阿姨吃饭时,那盘排骨总是以各种方式放在她面前,他吃过几块,她以为他也爱吃,暗自愉悦着他们口味的相同,但后来发现,他根本不爱吃甜食。
当年的许清屿永远肆意散漫,永远以旁观者的姿态,好似所有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一开始的她亦然,但等他真的将你放在心上,他会倾尽所有对你好,将你捧在掌心,如价值连城的明珠。
许清屿给她盛了碗西红柿鸡蛋汤,瞧见她出神的模样,“想什么?”
云徽摇了摇头,“等会我来洗碗,你补一下觉。”
许清屿应了声,但根本没让她动手,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云徽想帮忙都被赶走。
“这些事交给我就行。”他想到什么笑了下,“就当提前练习了。”
“毕竟还有几十年。”
云徽读懂他话里的意思,耳根瞬间泛起一层绯色,没再接话,也不知道怎么接,乖乖坐回到沙发,脸红的抱着猫,脑海却一遍遍回响他的话。
收拾完毕许清屿又坐了会儿,才起身回隔壁,临走时趁着她不注意偏头亲了下她的脖颈,等云徽反应过来门已经关上。
云徽捂着还残留男人温度的地方,心口如被蜜蜂蛰了下,有一点点疼,但更多是涂满蜂蜜的甜。
她想,如今这样也很好。
兜兜转转,至少他们扔在一起。
两人和好后,除了睡觉,许清屿的所有时间都在她家里,要么逗猫,要么看她跳舞,要么陪她看电影,只是每次看着看着就俨变成她坐在他腿上,电影讲了什么根本不知道,只得又重新看一遍。
他们看完了那部五年前没看完的《爱情故事》,在电影结束时,许清屿握着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遍遍重复的握紧,十指相扣。
好似回到两人如胶如漆的时候,现在的许清屿比当年更喜欢跟她发生肢体接触,常常说着说着话就开始接吻,更是无条件的顺从她的意思,从不会说半个不字。
而如他所言,黄月珊的确没再出现,两人的生活也回归平静。
周一云徽出门时,隔壁的门也随后打开,许清屿手里拎着早餐,显然是在等她。
“我送你。”他说。
云徽喝豆浆的动作顿了顿,“不用,过条街就到了。”
许清屿抿了下唇,“那下班我来接你,一起去超市。”
云徽还是摇头,“我在门口等你就行。”
许清屿眼梢沉了沉,轿厢陷入安静,即使不转头去看,也能想到他此时脸色肯定不好。云徽眼睫颤了颤,“你公司跟舞蹈团不顺路,没必要绕一圈。”
那段路还有三个红绿灯,等他绕过来已经走到超市门口。
许清屿单手揣兜,肩膀上挂着她的挎包,手里拎着温热的灌汤包。他沉默好一阵,声音低低缓缓,“行,那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好。”
两人在一楼分别,随着电梯门关上,云徽回身看,直到红色数字停留在负一楼,才转身出大楼。
向思思已经离职,办公室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还贴着向思思原来贴上去的卡通图案,桌上放着一页信纸,浅绿色的,右上角是漂亮的爬山虎。
信纸被写满,末尾她画了个笑脸,祝她和许清屿长长久久。
云徽眼眶有些发酸,想起向思思请吃饭的那晚,饭桌上有人说起“现在找对象越来越难”的话题,众人各抒己见,有一个男生说想要涂怀的颜值,随即另一个人接话,调侃着说—
“要颜值就好,别要钢铁直男的属性。”
众人哄笑,谁都知道涂怀拒绝表白都是一步到位,那人提起前段时间看见有女生跟涂怀表白,涂怀一句“我只把你当同学”就将人打得阵亡。
推杯换盏间,不少人都带了些醉意,好奇的问是他哪个同学,涂怀喝了口茶,答:“大学同学。”
仅此四个字,再无其他。
众人表示没趣,这个话题被揭过,又说着自己原来大学时干过的一些离谱事件,等去KTV的时候,所有人都走完,向思思站在台阶下,跟她说那个被拒绝的同学就是她。
云徽没应,因为她知道。
“云老师,我其实很舍不得。”向思思声音低下去,“但留下来,怕会惹他生厌。”
更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怕哪天头脑一热又扑了上去,给他带来困扰,让他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