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泉怔怔愣住,待他回神,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唇角绽开笑意,胸口恍若在大雪天被人塞进热水袋,暖到心尖。他看着浴室门,思绪翻飞。席亭舟从来都是这么好的人。无论从前,现在,抑或往后。于方星泉而言,席亭舟是他唯一的光。今天是方星泉重生的方星泉人傻了,表情略显滑稽,“您说什么?”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否则怎么可能听到甘愿为事业奉献终生的席亭舟向他求婚。席亭舟耐着性子重复:“我们结婚吧。”这回,方星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逐字逐句听辨,席亭舟宛若复读机,连语气都和前次一模一样。确定自己没产幻,方星泉顾不上惊讶当即询问:“为什么?”席亭舟眉梢微挑,漆黑的眼瞳幽深渊邈,似乎在反问方星泉,你说为什么?方星泉若有所思,身子小幅度前倾,神色略带迟疑,不大确定地猜测:“该不会因为我们昨晚做……”后面具体描述性的词汇未能出口,便被席亭舟扬声打断,“够了,小小年纪怎能如此不知羞。”一口锅从天而降扣到自己头上,方星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啥也没说呢!?余光瞅见席亭舟白皙的耳朵尖悄然染作绯色,恍若朱砂滴落宣纸,刹那间洇开一抹刺眼的红,周遭万物为之失色。方星泉醍醐灌顶,堂堂「念远」集团董事长,商界风云人物,媒体曾用「三不」评价席亭舟,「不容置喙」、「不近女色」、「不怒自威」,一听就非常难搞的人,竟然这么纯情!唇角忍不住溢出笑意,即刻收获席亭舟的死亡凝视,声音凌厉地问:“很好笑?你认为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还是你觉得这种事和谁都可以做?”他沉黑的眸子紧迫盯人,仿佛藏匿于黑暗中蓄势待发的头狼。“咕咚”方星泉强咽唾沫,心脏发颤,脑袋摇成拨浪鼓,斩钉截铁回答:“不好笑!充分,非常充分!当然不是和谁都行!”像是担心席亭舟不相信他的话,方星泉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有力:“男人不自爱,就像烂叶菜!”席亭舟投以孺子可教的目光,微微颔首,“既然你同意,定个日子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