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的楼远远一口气跑到了卫生间,他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哼哧哼哧的直喘气。天真的男孩没有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是觉得盛松阳不开心,而他是开心的,那正好可以互补一下。楼远远瞧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默默给自己打气——虽然他没有盛松阳这么会安慰人,但学一学就会了!阳阳哥哥平时怎么安慰他的,他也可以去学着安慰阳阳哥哥!洗漱完的楼远远再次悄无声息的踏进了房门,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却正正好跟靠在床头柜上的盛松阳撞上了视线。楼远远很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盛松阳瞧着他又惊又怕的模样,有些头痛地说道:“楼远远,我没事,你回自己房间睡觉。”“阳阳哥哥”楼远远“蹬蹬瞪”的跑上床,盛松阳瞬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薄荷牙膏味,“我们说好的。”事实上这是楼远远盛松阳没有被楼远远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他移开目光,避开了面前这张期盼的小脸。楼远远把威逼利诱都用上了都没见盛松阳有什么表示,这会儿他是真没招了,穿上拖鞋耷拉着脑袋听话的走了。走了之后房间里又变成了以往一个人时的寂静,盛松阳望着眼前黑白格的棉被凹陷下去的那一小块区域,再慢慢看着它恢复原状。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很勉力的勾了勾嘴角。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笑容有多难看,盛松阳敛去笑,缓缓滑进了被窝。老实说今晚楼远远的举动挺出人意料的,又是撒娇又是耍无赖,假如仅仅只是讲述盛松阳甚至认为是沈单单做了这些事而不是楼远远。他不知道这是托自己的福还是那些同学的福,总之呈现出来的结果确实是楼远远变开朗了许多。人都是自私的,楼远远不说话的时候盛松阳希望他变得话多一点,不要那么胆怯;然而真当楼远远一天比一天更开朗,盛松阳又觉得别扭了。他怎么能笑得那么可爱呢?盛松阳木木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颇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那种只能属于自己的占有欲张狂地夺去人的思考能力,盛松阳脑海里闪过沈单单对他说的话,闪过付丹青那张讨人厌的脸,最后定格在楼远远离开时强撑起来的笑容上。他“蹭”的一下翻起身,阴着脸爬下了床。走到门口的时候盛松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气势汹汹的转身,把自己的枕头一起拿了出来。此时对面的房间只亮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被盛松阳赶出来的楼远远郁闷地窝在棉被里。他找不到盛松阳生气的原因,思考着思考着又觉得自己真笨,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样的时间,阳阳哥哥每次都能稳准狠的说中自己的心事,可自己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咚咚咚——”房门被很不客气的敲响,楼远远愣神的瞬间盛松阳已经拿着枕头出现在了他眼前。思维当机的男孩结结巴巴地想开口,迎面飞来的枕头却把他的话堵在了嗓子眼。楼远远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另一边的黑白格枕头,同样是与房间格格不入的颜色,类似的场景好像不久前才刚刚上演。盛松阳可不像楼远远那么客气,他根本没有过问他的意见,掀起棉被非常自觉的睡了进来。平日里怎么睡都认为空间很富余的大床似乎瞬间变得很狭窄,楼远远瞅着凭空出现的枕边人,吞吞吐吐地说道:“阳阳哥哥”按钮被按下时发出了十分细微的响声,楼远远眼前一黑,这才反应过来床头灯已经被人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