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阳市,孟关县王集镇。”
他清楚,她上岸的意思,是往后的人生被框住,未来三十年的职业生涯都在一个叫王集镇的地方。意味着她这次的离开,不会回头。
彼此沉默,姜今尧很贪婪地听着他轻微气息扑洒在扬声器,再传过来。
以后,应该没机会了。
她回想起那日苏岸扬逼她开诚布公地聊,默了很久很久,说:“物是人非,如果是十八岁的我,那我会有勇气和你在一起。而我今年二十五了,赌不起。”
“就像邹韵然说的,我是来自贫民窟,和你结婚的人,可能是邹韵然,是孟臻颜,又或者是其他富家女。”她不断努力在自己的世界成为优秀的人,一旦进入另一阶级,她的所有努力都白费。
“就算我们在一起,有未来吗?要么结婚,要么分手。”
苏岸扬说:“我的人生里,每一次婚姻的具象化,都是你。”他对婚姻没什么概念,不认为是人生必选项,可他想盖上钢戳,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姜今尧说:“婚姻是一门复杂学问,三观、认知水平,性格,道德,付出意愿和经营能力的杂糅。阶级又像是一道门,门前门后的世界不同。我强行闯入别的世界,又怎么会有好结果。”
人生要允许遗憾存在,她宁愿彼此成为遗憾,也不愿在一起后因一地鸡毛而彼此厌恶。
她吸一口气,狠心说:“你有多不喜欢邹韵然缠着你,我也是一样。所以,别缠着我了。”
她至今仍不能分清他萌生的感情是白月光倒映的水中月,还是因酒后失控而萌生的弥补,歉意,而被他误当成爱。又或者如他所说,是纯粹的,无杂质的爱情。
她下车时,苏岸扬说:“命中注定的,无论我再哪个年龄段遇到你,都一次次的爱上你。”他说:“你逃不过我,姜今尧,你也一样,你要认命。”
——
林橙清与她的另外两个朋友碰过几次面,不陌生。方月可来得最早,帮忙她打下手,等着另外两人下班赶来。
方月可带从老家拿来的果酒摆在桌面,摆好玻璃杯,玻璃杯与餐桌‘哐’一声碰在一起,高频的清脆声。
再次‘哐’一声时,是四人共同举杯,“祝、姜大美女奔赴她的美好前程,一路平安,之后一切事宜顺利。”
四人不拼酒,抿了一小口拾筷夹菜。
姜今尧没盛饭,拿汤匙舀鱼汤,问她们:“先喝汤吧,汤很鲜。”
方月可双手接过,“谢谢杳杳美女,想到以后都吃不到你做的饭,突然就食不下咽。”
陈沁雅将空碗递过去,问正事,“什么时候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