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狱里的打手最是能下得狠手,又是浸盐水,又是竹鞭鞭笞,丁辛浑身上下竟无半寸完整的皮肤。
“别打了!这般用刑,犯人如何受得了。我有话要问他。”我斥退牢狱的打手,独身走向他。
我问道:“你一定见过景明堂的堂主,不然定不会安心与他做这场买卖。他到底长成何样?你说啊!你快说!”言语间,我不由渐渐多了几分焦躁,可我究竟在害怕什么答案。
血染上他的下巴,他却呵呵作笑道:“呸!我丁某可是讲义气之人,岂能出卖他人……”
“是啊,你不愿出卖他,可你觉得他会派人来救你,还是让人来杀你呢?”我故意嘲讽道。
他却反问道:“曾瑾,你如此傲气凌人,真是令我觉得好笑。”
我不由诧异,但仍镇神道:“可现在的阶下囚是你。”
“你又怎敢确定你能笑到最后呢?”他仰起头颅,嘴里溢满着血,从喉咙里吐出最后一句话,
我打了一个寒噤,思量着如何应对他的话,却见他说完话后两目圆睁,头轻歪过去,血混着白沫不断涌出喉咙。
我急步向前,可他已经没气了……
我大吃一惊,问:“狱头,今天可他可用过饭?”
“回大人的话,这是今早他用过的饭盒。”
我揭开盒盖,里面盛着两只碗,碗底只沾着一圈米粒。他或许是心甘情愿去死。
韩文迎面而来。
想来或许是因为上次未抓到那刺客,他近几日总有些郁郁寡欢。
“大人,可有发现任何破绽?”他道。
我黯然摇头,而后道:“你可认得那日的刺客?”
“大人,我……不敢造次。”他长吁一口气道。
我扶着牢房的墙,心脏怦怦地突起:“但说无妨。”
“那大人,可信我?”他今日怎么这般扭扭捏捏,拖说话如此沓?!
我没有接话。
我还是害怕那个答案。
他凝视着死去的丁辛,叹道:“大人,刺客不愿伤害您,却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