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伽尘下意识的在心中算计,他已经习惯如此,那些真挚的情感似乎早就已经被什么一起带走了。
“看起来真乖,和他……一样乖,却只是个骗子。”阮姝娅带着两分厌恶的说道。
这句话不明不白,却令姬伽尘不由在心底泛起了些探究之意。
很显然的,女子对于他的这张脸,似乎不是那样钟爱了。为什么?是因为女人的心生性异变,还是…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比如,变作了一只猫,穿越到了他的过去,却差一点被他亲手“掐死”。
姬伽尘的胸腔突然有些发闷,计划出现了变故,圣女看上去对他生出了恶感,似乎无法再成为他的助力。他让自己压下心脏中升起的那些不舒服的感受,理智的思考,也许,现在不能够令她发觉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了。
现在,还是将两个身份分开比较好。
“我不会骗你,姝娅小姐,只有你不会用低贱的视线看待我,不会用残忍的手段伤害我。我愿意将我的一切献给你,只希望你能够开心。”姬伽尘半分不脸红的说道。
他的确有在认真的“攻略”阮姝娅,在这个女主费尽心机攻略男主的乙女游戏中,他的存在像是策划组特意放置的玩家福利。
没有人不喜欢被小意殷勤的讨好,阮姝娅也同样如此。而她也为此吃了亏。
“我最讨厌骗子,你不要像是他一样骗我。”阮姝娅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几分薄雾一般朦胧的温柔,“阿尘,你想要什么。”
姬伽尘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还并未成为那个特殊的人,“我只想陪在姝娅小姐的身旁,只要小姐能够常来看看我,我就已经满足了。”
姬伽尘很知道要如何加深他人对他的怜惜,也许皇室的人天生就知道如何操纵人心。
阮姝娅轻笑,“好。只要你永远诚实的面对我,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深夜时,姬伽尘又做了一个梦。
他没有与阮姝娅同床共枕,而是蜷缩着身子躺在床褥旁的小塌上。
他蹙着眉,冷汗浸湿了后脊的衣服,湿漉的衣料被夜风一吹黏在肌肤上又渗出透骨的凉意。
姬伽尘的梦中,圣教廷的圣女殿下成为了他的未婚妻,女子执意要嫁给他,对他爱意真挚。
在他借助着公爵府与圣教廷的力量弑母登上皇位掌控了帝国之后,在新婚之夜,他亲自将长剑刺入了王后的体内。
粘稠而温热的鲜血浸了他满手,那一刻,姬伽尘突然想着,若是他当时掐死了那只猫,感受到的会是同样的温热与脆弱吗。
女子的身体软绵绵的落入了他的怀中,像是可以被一只手轻易握住的猫。
那只逃离了的猫,终于回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姬伽尘在寂静的夜中睁开了眼眸,窗外下着细雨,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女子的侧颜上。姬伽尘支撑起身子,坐在床褥的边沿,垂眸看向她。
女子闭着眼眸,胸膛的弧度随着平缓的呼吸而一起一伏。
她的脖颈修长而白皙,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将那截喉咙轻而易举的拧断。
第55章
姬伽尘并没有在阮姝娅毫无防备的时候拧断她的脖颈,反而,他趴下来,手臂搭在床沿上,脸颊贴着手背,睡在了她的身旁。
之后的一夜无梦。
墨提斯学院开学之前,于圣教廷内重新展开了那场被邪。教袭击打断的守护骑士选拔仪式。
来参选的人很多,性别有男有女,霁都内的贵族与平民似乎都同样以自己的子嗣能够成为圣女的守护骑士为荣。场上除了宇牧和祁珂之外还有许多英姿飒爽的年轻人,个个看上去都身姿挺拔,令阮姝娅一时觉得有些可惜,她为什么就只能够选择一个守护骑士呢,她可真是舍不得看到任何一个人失望啊。
比试的场地四周被印刻下了防护的法阵,能够有效屏蔽掉对战双方使用的异能,不会对外泄露出任何一丝能量。
为了尽快选拔出阮姝娅的骑士,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在一天内就能够完成。
输者失去机会,而胜者可以一直留在比试台上。直到最后一名挑战者被击败,仍旧站在台上的人,便能够成为圣女唯一的守护骑士。
相当于一人对战多人的车轮战,并不算特别公平的规则,对于参选者的体能要求格外严厉。
台上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黑红色相间的软甲,系成高马尾的长发在空中微扬。祁珂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阮姝娅身旁不被任何人质疑的骑士,在清晨之时便站在比试台上,打算自开始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
在霁都,祁珂也算是名气很盛的“别人家的孩子”。当许多人还在墨提斯学院上学的年纪,祁珂便已经能够独自处理公爵府的产业,青年的性子沉稳而老练,即便是面对着位高权重的成年人时,他也显得游刃有余,不会显露出一丝怯懦。
而在此时圣教廷中央临时搭建的选拔场地内,这些参加的霁都年轻人才真正意识到祁珂的实力。
曾经那些只在口头上传达出的溢美之辞化为了在台上站得笔直的青年。原本这些总是被家里人比较,耳提面命的年轻人在心中是对祁珂有些不服的,甚至私下聚会时也不乏嘲讽的耻笑他是公爵府养的走狗。
然而在此刻,却不由有淡淡的佩服与畏惧在参选者的心中升起。祁珂像是感觉不到疲惫,也感觉不到疼痛的石人一般,太阳从东边升到头顶,青年的上衣已经被汗湿,他的身上也渐渐遍布错落着细密的血痕。可偏偏祁珂仿佛真的像是不可战胜的一般,挥剑的手臂都未曾迟缓过一分。
祁珂其实已经习惯了被围攻,也习惯了一个个的击败挑战者。在公爵府的侍卫训练场里时,祁珂就是这样倔犟顽强的成长,打服了觊觎他地位的人,撕咬着拼出了一条血路,成为了侍卫中的头狼。
在那个时候,祁珂就早已经不是什么小少爷,也几乎丢弃了他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