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点点头,不过他又说:“这种情况很少见啦,一般人到死都有放不下的事情,恨不得多去几次望乡台,怎么会第四天还不去望乡台回望人间呢——客人,少吃一点我的玉米花啦,我自己都没有啦!”
江晚不好意思地放下手里的罐装玉米花:“你的玉米花超级好吃的呀,我可以用甜点心和你换。”
她把罗候山脚下买的甜点心递了一包给小胖子,顶着他怀疑的目光说:“你尝尝就知道了。”
被迫拿回三百金,并且用身上三分之一的甜点付账之后,江晚终于离开了鬼市的铺子。
接下来她被薛师兄拎回了鬼市门口,去找那个名叫“小惠”的算命先生。
小惠不在。
“我阿妈被人叫走了呀。”还是之前送信的那个小姑娘,她继承了自己阿妈的板凳,坐在鬼市门口,但是她太瘦太小了,谁也挡不住,大家一侧身,就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师兄,看吧,算命先生不在。”江晚理直气壮地说。
“姐姐,你要算命吗?”小姑娘仰着脏兮兮的小脸问:“我可以给你算,我阿妈说我已经出师了。”
江晚蹲下来,把刚才被还回来的三百金里挑了几个小金块给她:“那你帮姐姐算一算,好不好?”
她默默给那小姑娘做口型“说好话”。
小姑娘收了钱,心领神会,像唱歌一样:“姐姐你婚姻美满,郎君温润如玉,待人接物进退有度,对你特别特别好,以后你会生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小孩子也很有出息,最后你和你那个温柔的夫君白头到老。”
薛怀朔:“……温润如玉的夫君?”
江晚:“……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她的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不少。
小姑娘不解地看着他们,似乎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忽然脸色不对。
江晚心想谁要小孩就自己生,反正她不要。
她会是一个差劲的妈妈的,她不想成为一个差劲的妈妈。
小姑娘见自己可能说错了话,立刻清清喉咙:“啊我今天状态不好,要不然你问点问题吧,确定的问题我们会比较好算。”
她从板凳底下翻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严阵以待。
江晚随口问:“你刚才不是说我有个对我特别好的夫君吗?那么问题来了,万一我们俩吵架了,还是我做错了事,我应该去道歉吗?”
小女孩熟练地翻起本子来:“情感问题……经验类……吵架……找到了!上面写着‘千万不能道歉,一个人如果不能包容你的错误,怎么可能真的爱你’。”
小女孩说:“上面还标注了,这是我姥姥传下来的经验!”
江晚:“……”
江晚:“冒昧问一句,你姥姥现在怎么样了?”
“我姥姥?我没见过她,听说她改嫁了五次,最后在我妈十三岁的时候自杀了。”
江晚:“……”
薛怀朔:“……”
薛怀朔拉着她走了。
江晚见目的达到了,偷偷给小女孩比了个大拇指。
江晚振振有词:“师兄呀,下次不要相信这种算命的摊子,他们都是要赚你钱的,没病都给你说出病来,就是要吓你。”
然而薛师兄依旧没听进去。
证据就是晚上零点的时候,他又拿了根一模一样的南流景丝线拴在她手腕上,还打了个一模一样的死结。
想想还是不放心,干脆直接牵住了她的手。
江晚:“……”
那句话总共才五个字,真的对您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心理阴影吗?
虽说他们俩的肢体接触确实不少,但是不为了救人、不为了抱大腿——那么正经地手牵手还是第一次。
薛师兄的手冰凉冰凉的,牵着很不舒服,江晚都觉得自己被他握在手里的部分给熨帖得有点低温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