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老者是个修道者,一直与傅家交好,这一船的修道者半数都是他组织过来的,出关渡海,就是为了圆这位家主的执念。
“地仙水平,不让老夫。”那老者说:“而且她还那么年轻。”
傅子如问:“您觉得她和她那位师兄?”
老者摇头:“她师兄倒还正常,是个普通修道者,他们俩不像夫妻,应该就是普通师兄妹关系。”话到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你在考虑……诚公子?”
傅子如点头:“我在世还罢了,我若不在了,阿诚迟早要去修道的,他性子跳脱,又没吃过苦,怕得罪人,该娶个厉害的妻室。”
顿了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若是那姑娘漂亮点就好了,阿诚从小到大最喜欢漂亮的东西,小时候还说要娶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他话说完,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半大小子眉眼间都是活力,生机勃勃的,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空中的金线。
飞行鹊飞到一定高度之后,终于摆脱了浓雾的纠缠,可以俯视一整片海域,那姑娘手上的金线也终于停下来了。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右手平摊,灿金的线从掌心往外延伸,飞快地勾勒出一张简陋的地图,地图一成形,就从她掌心脱去,浮在半空。
地图悬在空中,灿金的光芒映在她脸上,整幅海域图完整无缺,掌舵的、水手们赶紧围上去看。那姑娘笑得有点得意,仰头去看自己的师兄,那张脸明明容貌平常,却在这个瞬间焕发出难以言说的光彩。
可是她师兄却并没有太大反应,面无表情,似乎情绪不佳。
傅子如低眉说:“她师兄……找个机会,还是别留着,怕再生事端。”
这话自然而然地从嘴里说出来,他有点怔愣,随即自嘲地一笑:“……反正都是我做的,和阿诚没有关系,以后那姑娘怨也怨不到他身上去。”
老者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何必呢,夫人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
他攥紧了手里的那个半旧香包,说:“我随时都可以死……这就是我的未来。”
江晚并不知道这条船上有人如此心心念念要花式作死,她眼见着船逐渐驶出浓雾,还颇有成就感。
中二少年傅子诚特意跑来夸她:“你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挺厉害的!”
江晚:“……”
中二少年一脸诚恳地低声问:“对了,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家在天王渡口啊?回来之后能不能麻烦你介绍一下。”
江晚带着笑:“是,就住在天王渡口。我介绍就没意思了嘛,她平常喜欢早上五点在桃花树下看日出,你每天早上去桃花树下等着,总能碰见的。”
傅子诚一锤砸在自己掌心:“桃花树下看日出,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