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严:“你能喝多少?”
“反正比这个多。”时桉把杯子推跟前,“再来点,喝不完浪费。”
也对,钟严又给他倒了点,“三万多一瓶,扔了确实浪费。”
“多少?!!”时桉是喊出来的。
钟严握着酒瓶,云淡风轻,“三万二。”
时桉一口气灌完,高脚杯底“咔”的贴向桌板,“再来一杯!”
多喝点,显得自己也有钱了。
时桉吃一口菜恨不得灌三口酒,没半小时,眼神就有点迷糊了,“钟老师,您干嘛不过生日啊。”
“家里人忙,没时间为彼此过生日。”
“理由好牵强。”时桉仰头灌了半杯,“家里人没时间,你可以和同事过、同学过、朋友过。你又不是没钱,少找借口埋怨父母。”
钟严第一次因这种事被反驳,喉咙被卡住了似的,“嗯,是我自己不喜欢过。”
“过生日多好啊。”
“有什么好的?”
时桉认真想了想,过生日可以吃蛋糕、吹蜡烛、收礼物、去游乐场,但好像都是小时候的快乐。对成年人来说,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好歹算个节日呢。”时桉不甘心,“反正就是好。”
“那就好吧。”
一瓶红酒还剩一半,钟严喝得不多,大部分是时桉在灌,他明显有点醉了。
晚饭进行到十点,饭菜消灭得差不多,时桉还在咕咚咕咚喝酒。
钟严问他,“吃饱了吗?”
时桉揉揉肚子,“撑死了。”
“别喝了。”钟严抽走高脚杯,端着碗起身。
时桉抢走碗,“你干嘛?”
钟严:“刷碗。”
“放下!”时桉像领导下指挥,把人往卧室里推,“作为寿星,你今天就该好好歇着,听到没有?”
见钟严不理,时桉板着脸,说得更大声,“问你话呢?装哑巴啊?”
钟严被他逗笑,“嗯,听到了。”
“你看。”时桉打了个酒嗝,“过生日有好处了吧,不用干活。”
钟严:“嗯,你说得对。”
“去洗澡睡觉,什么都不许干。”
“洗完澡喝杯水,才能长命百岁。”
房门紧闭,时桉离开前,还贴心地帮他打开了卧室灯。空荡明亮的房间,和两个人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钟严让卧室恢复黑暗,有种不愿被察觉的孤单感。
他坐在窗边,揉了揉太阳穴,今晚的酒度数不高,但后劲很足,时间越久就越觉得醉。
正准备洗澡,手机响了起来。
来自德国的咨询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等钟严洗完澡已是午夜,再过十分钟,生日就要过去了。
钟严头发还湿着,穿着浴袍站在窗边,斜风吹乱了雨点,霹雳吧啦打在窗台。
这里可以看到隔壁的阳台,窗帘紧闭,没有半点光透进来。
那小子睡眠向来好,二十多岁的年纪,不贪玩、不熬夜,碰到枕头就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