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无奈之举,一个丫鬟出身的人,哪有资格能坐她屋里的椅子!司南枝深知自己的不易。——接下来几天,雨连绵不绝地下着,霍容恺之前说要陪谭羡鱼上街的事,也就一拖再拖。这场雨连续下了几天,谭羡鱼提不起精神,成天慵懒无力。而霍容恺却来了兴致,往常晴朗的日子不怎么来,现在眼看着天天都在下雨,倒反比之前勤快许多。来了就是闲聊些无关紧要的,谭羡鱼应付得很是敷衍,霍容恺竟也不恼,仍旧日日来访。这天清晨,司棋来请安。“夫人,前院书房最近总有外人,”司棋说,“似乎是侯爷请来的工匠,不知在忙活什么,侯爷已多日不让咱们进书房了。”“我上次借故散步靠近听了听,书房里叮叮当当的,像是在敲打什么。”敲打东西……谭羡鱼微微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恐怕是在准备暗格。”难怪,霍容恺这些天总感觉不对劲。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谭羡鱼叹了一口气:“我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夫人何出此言?”“我让你找的那件东西,可能很快就有眉目了。”谭羡鱼道。但在到手之前,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她不得不继续和霍容恺周旋。司棋领会:“夫人您放心,我自有分寸。”谭羡鱼点头,忽然问:“昨晚侯爷是不是没在你那儿歇息?”“没有啊,”司棋答,“哦,对了,有件事夫人可能还不知道,就在前几天司夫人将斓小娘叫去了,斓小娘去时空着手,回来时却带回不少东西。”自从司南枝对付她之后,司棋便从谭羡鱼这里借人手,监视起司南枝的院子了。正憋着一股劲儿准备反击呢。“娘子,那位斓小娘,要不要咱们动动手?”司棋眼神里猛地透出一股冷意。她本就非超凡脱俗之人,而今视司南枝为眼中钉,故此,钉子的朋友,当然也逃脱不了成为对手的命运。谭羡鱼摇了摇首:“且慢动手,若斓小娘无害人心,留她一旁还能替咱们分些侯爷的注意力,咱们也能偷得浮生半刻闲,对我们有益无害。”司棋闻言,唯有点头应允:“全凭娘子做主。”正欲举杯品茗,门外仆人通报,霍容恺来访。抱琴心头猛然一颤。司棋却是镇定自若,轻轻放下了茶盏,咳了一声,待霍容恺甫一进门,便娇躯一展,扑进男人怀里:“侯爷……”霍容恺下意识揽住她,这才回过神来:“司棋,你怎么会在这里?”“侯爷还问呢,昨晚侯爷不陪我,因此我一夜难眠,既然如此,索性就来给娘子请个安。”霍容恺一现身,司棋仿佛变了个人,那声音甜腻得能溺死人,狐狸般的眼睛瞬间满是诱惑。这样的她,怕是没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霍容恺尴尬地咳了声,说道:“既已请安,便早些回去吧。”“唉,侯爷得了娘子就忘了我这旧人,”司棋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娇滴滴地道,“侯爷不在,我连觉都睡不安稳呢……”“好啦好啦,我随后就去看你,可好?”霍容恺虽言辞无奈,嘴角却不自觉上扬,显然是乐在其中。“那我先回去沐浴,侯爷一定要来哦!”司棋边说边对他抛了个媚眼,这才扭着腰肢离去了。霍容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着那摆动的腰肢。真是勾人心魄……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谭羡鱼的一声咳嗽瞬间将他拉回现实:“侯爷,先前不是讲要一起去街上走走吗?”“嗯?”霍容恺眉毛一挑,“羡鱼,你是说……”谭羡鱼微微垂眸:“这几日我想通了,作为您的夫人,如今侯爷回心转意,那我也不能总让侯爷心寒。”霍容恺闻言心中窃喜。“侯爷之前不是说要陪我逛街吗?不如……我们明天下午就去吧。”霍容恺连忙答应:“一切听你的!”谭羡鱼似乎松了一口气,又说:“侯爷,司棋姨娘还在等您,您快去吧。”“不着急!”霍容恺走近她,“司棋沐浴还需片刻,我先……陪你坐坐。”谭羡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脸上却依然波澜不惊:“侯爷放心,既然我身为侯府当家主母,这点胸襟还是有的,况且侯爷说过,我们的将来……时间还长,不急于一时。”见到她既回心转意又顾全大局,霍容恺深感满意。他紧握住谭羡鱼的手,诚挚地望着她:“羡鱼,有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谭羡鱼没有言语,只是回以微笑。霍容恺也笑眯眯的,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去。第二天下午,霍容恺特意装扮了一番,这才前往主屋,随后与谭若斓一同外出。他本身气质儒雅,今天穿着一件淡蓝锦袍,加之长期居于高位所养成的高贵气质,分外引人注目。谭若斓一身朴素裙装,脸上未施粉黛,身上也没佩戴任何珠光宝气的饰品,却自然流露出一种清新脱俗的美。两人乘坐马车,直奔京城中首屈一指的珠宝行——熠宝楼。熠宝楼内汇聚了各地的工艺大师,他们的作品风格迥异,但技艺同样高超,尽管价格不菲,却深受年轻夫人们的青睐。到达店铺,立刻有店小二上前迎接,直接引领他们至顶层的雅间。熠宝楼的雅间设计巧妙,非实体墙分隔,而是采用独特造型的橱柜作为间隔,别有一番视觉享受。小二笑意盈盈地端上托盘:“侯爷,夫人,这些全都是新到的款式,由我们楼里的大师匠心打造,请您二位随意挑选!”托盘上摆满了精美的盒子,店小二逐一开启,展示出里面华美绝伦的首饰后,便退至一旁。霍容恺快速浏览了一遍托盘,察觉到谭若斓对此兴趣平平,便转向小二问道:“我记得前几天你们提过有一整套的首饰,怎么没拿出来展示呢?”据说那一套饰品极其奢华,包括配套的头饰、耳环、项链,甚至还配有手镯和臂钏,是由熠宝楼多位大师联手打造,消息一经传出,便在京中贵妇间引起了轰动。:()宠妾灭妻?她一纸休书另谋高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