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他扬了扬眉骨,声线拖得很长。傅梓玥偏过头,“不干嘛。”他的笑容一秒消失,指尖掐住她的下巴,“傅梓玥,你这样,是不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傅梓玥抬起头,隐约有哭腔,“如果我说是呢。你妈梁懿是不是赶着上来奉承我爸啊,梁阿姨都不要你了,你们家怎么样你不清楚?”“你对我好不就是为了利用我吗?也是啊……我们两各取所需有什么好矫情的。”“少跟我提她。”谢西逾冷冷的瞧她,“够了。”傅梓玥越说越激动,“怎么了?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你也不过一个残废罢了,你这样的人有什么未来,也就我愿意跟着你了,你谢西逾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不怒反笑,“真觉得老子不会动你?”“你不会。”傅梓玥笑道,“你没有那个胆子,信不信我回去告诉你妈。”“哦。”谢西逾拧了拧手腕,“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已经……”“已经什么?”“被我送进拘留所了,就是那个姓刘的。”他语气轻描淡写,“傅梓玥,你敢不听我的话试试。”一瞬间顾溪滞在原地,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反倒是蒋水丽看的津津有味,“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几天班主任们都在清理班上的小情侣呢,这一对放学还在教室里演狗血剧。”顾溪的声音在发抖,她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嗓音,冷静地问,“他们是情侣吗?”“这你还看不出来?”蒋水丽高声道,“顾溪你真是不解风情的菩萨!好早就有人传谢西逾有女朋友了,还是我们学校的呢,现在这两人就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出来。”顾溪:“我……”“你什么你,顾菩萨别跟我说话,我心情差着呢。”蒋水丽声音很大,11班里的吵闹声突然停了,窗边的帘子突然动了几下,谢西逾走到窗边,指尖掀开窗帘,“谁?”他皱了下眉。顾溪几乎是一眼,就能看见少年浮动的衣角。他今天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明明和她相隔两米不到的距离,却有一扇墙的隔阂,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遥远。春秋季校服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因为不常穿,比一般人的校服还要崭新。走廊里静悄悄的,两人几乎拔腿就跑,在谢西逾掀帘前消失得一干二净。顾溪心狂跳一阵,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在楼梯口停下,弯腰俯着膝盖重重的喘气。蒋水丽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将身后的书包取下来。差一点就被他看见了。前天傅梓玥和她说过的话,她不可能一点儿没有反应。顾溪回想着,那个时候她掐着自己的指尖,屏住呼吸挤出一个笑容,和傅梓玥道了别。她不知道那时她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可是她认为那一定很难看。狼狈极了。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这样狼狈的瞬间还要上演多少次。顾溪跟在蒋水丽身后默默跑出学校大门。崇礼楼外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像线一样。暗恋一个人的时候太卑微了。她喜欢他的时间比旁人想象的要久的多,久到他身边已经有别的女孩了,她却还是会为他牵动。有时顾溪会觉得自己渺小的像一粒沙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他也许今天会看她一眼,也许永远也不会看向她。可是顾溪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发生什么,也从来没想过要告诉他她的喜欢。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因为遇见了就会念念不忘,念念不忘成了她的劫难。顾溪走了一半的路,才发现她一直没有打伞。无声周一下午刚上第一节课,陈如庆把顾溪叫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各科老师都在,陈如庆从电脑里掉出一个文档,上面有一个高校学院的邀请函。“这边有一张全国高中英语演讲比赛的报名表。”陈如庆说,“高三了参加活动确实挺不容易,但是英语老师向我推荐你,说你口语好。”顾溪的英语口语还不错,她对于发音自小敏感,一开口就比其他人要准确。小时候拜林薇所赐,顾溪从幼儿园开始就学习音标了,七岁时能念出简单的单词。林薇大学时校英语辩论队的,对于顾溪的英语教育要求很高。英语对于顾溪来说是日积月累的过程,从小注重输入,所以不需要刻意花费时间苦读,并不难。中途,陈如庆被教导主任叫去开会,十分钟后再回到办公室,顾溪听见他在和别的班的老师吹牛,话题是围绕她开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