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1到7号是软卧车厢,但1到3号应该属于贵宾区,门是紧闭着的,而且门口还有绿军装把守。
那男人一敲门,里面有穿着绿军装将门给打开,目光如探照灯一般警惕地在中年男人以及身后的叶青身上扫射。
“我是埠城中心医院的内科医生,这是我的工作证,听到广播说这边需要医生支援,请问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那边两个绿军装拿起中年男人的证件看了看,又示意对方把药箱打开。
医生把药箱交给对方检查,确认对方身上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品后,这才示意对方进去。
叶青本来想装成这个医生的助理学生混进去的,但显然行不通,车厢戒备森严,两个绿军装更是严阵以待,来一个人都要检查身份文件,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放进去。
叶青既然都到这儿了,就没打算就这么回去,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凑上前,语气诚恳地自我介绍道:
“解放军同志,您好,我是申城来的下乡知青,要去雾凇城插队,这是我的下乡证明,我不是医生,但是我学过针灸,懂急救,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也许我的这些技能能派得上用场。”
叶青这番话,倒是让两名绿军装愣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就沉声道:“同志您稍等一下,我帮您去里面问问。”
叶青点点头。
绿军装敬了个礼,转身就进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又出来了,冲着叶青点头示意:
“您可以进去,但是只能在旁边待命,未经允许不能贸
然插手,另外您的挎包需要交给我检查一下。”
叶青直接把挎包取下来,只拿了自己那盒缝衣针,剩下的包都塞进了那个绿军装的怀里:
“针是我用来针灸的,不确定用不用得上,但我需要带进去以防万一。这个背包您先帮我保管吧,我得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着,叶青就赶紧往里面钻,能让广播站发动全列车的乘客来找人帮忙,说明这位病人的病情一定不容乐观,叶青不想再耽误时间。
知道是3号车厢出了事,叶青来的时候就猜测这位病患一定身份贵重,说不定是什么官员或者是重量级的专家之类的人物。
但等到她进了车厢,看到里面的情形后,她也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3号车厢里面,这会儿挤着足足有十来个人,都围在一张卧铺旁边,紧张地看着病床上那位蓝眼睛金头发的白人男子。
是的,白人,还是一张外貌特征非常典型的欧洲脸。
而且不止是床上躺着的这位,在这周围站着的,还有五六个卷毛,是哪一国的暂且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夏国土著。
这让叶青十分惊讶,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进门时的打开方式不对。
七十年代初,夏国正和大洋对岸冷战,和苏国也刚刚闹掰,跟周围所有国家关系都不好,处境可以说是十分尴尬。
而且这个时候国内所有人,只要谈海外关系就色变,谁家要是收藏了一本外文书,那几乎是要命的。
就是在这种紧张又敏感的时期,叶青竟然在火车上,看到了这么多老外,这让她能不意外吗?
但叶青也没顾得上想太多,因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刚刚那个先她一步进来的中年男人,已经率先一步蹲在了那个病人跟前,将听诊器按在了对方胸口开始听诊了。
叶青的注意力,也落在了这个金毛老外的身上。
这人应该在五十来岁左右,身形有些肥胖,这会儿正躺在病床上翻滚,额头更是青筋暴起,浑身直冒冷汗,时不时捂着头不停痛苦□□。
旁边有个翻译不忘给新来的中年男医生描述这位病人的情况:
“有基础的心血管疾病,还有高血脂跟糖尿病,晚饭后吃了药,本来要上床休息了,结果忽然发病,没有什么征兆就跌倒在地上。”
医生听了翻译的话点了点头,宽慰病人放轻松,然后就要上前去查看病人的眼耳口鼻。
但他才要有所动作,病人竟然开始疯狂呕吐,口角歪斜流涎不说,还伴随着身体阵阵癫痫,面部都不断抽搐起来。
一看到这个情况,那个医生顿时吓了一跳,叶青也立马跟着变了脸。
这时候她哪儿还顾得上想别的?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里的缝衣针快速出手,快准狠地扎进病人头部的数个穴位内。
“卒中,急性脑血栓,要在四个小时内的黄金时间窗,给病人进行溶栓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