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陈弯起眸子,“郎君是个极好的猎人。”
“姑子这话可不像夸我。”霍去病点了点缣帛,“姑子可有怀疑点,待往椒房可去探查。”
“我想要郎君配合我。”
“自然,姑子尽管吩咐。”
他说这话时,神情并没有丝毫变化,殷陈都怀疑他是在敷衍了事。
殷陈说完站起身,“那我便不打扰了。”
霍去病掠过她腰间挂着的那枚小小的白玉严卯。
“这严卯姑子何处得的?”他一向冷静的声音中竟带着些颤抖。
殷陈摘下腰间玉严递了过去,“齐姑姑说是我姨母交由她保管之物,郎君可认得此物么?”
霍去病盯着少女手心的物件看,眉峰微沉,“很眼熟,但记不起在何处见过了。”
殷陈指尖小幅度动了动。
霍去病的声音再次响起,“此物真是义妁之物吗?”
殷陈看着手心小小的长方玉块,五彩编制的绳在玉中贯通上下,一枚极普通的严卯,怎会引得他这样追问?
况且他记性这样好,怎可能记不得在何处见过?
殷陈用手拨了拨垂下纷乱的彩色缨子,“会不会是齐溪姑姑故意骗我?但她有何理由骗我?”
她理好缨子,低手欲将严卯挂回腰际,手忽然一僵,严卯脱手往下坠去。
第一梦
霍去病抬手想接住那坠落的白玉严。
却见殷陈忽然抬手,那下坠的严卯随着她的动作上升。
霍去病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她骗了。
殷陈小指勾住了一根细缨子,那玉严卯此时又回到了她手心。
“郎君可能忘了,我是个倡人,最会耍这些把戏了。”殷陈弯眼一笑,她就本生得骨量轻薄,面相又极为平整,不施粉黛的脸上此刻表情生动,像一只狐狸。
霍去病想起在两月前,回程途中的那一夜,他也曾被她耍过一回。
离汉境还有一日路程,傍晚一场酣畅淋漓的蹴鞠结束后,军士们围着火唱歌烤肉,因为此次大胜,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殷陈站起身道:“诸位,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她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殷陈展开手心,两只手心中的两方布帛上都明确写着死字,她眉眼弯弯,目光一一扫过周围人的脸。而后合上手,“若你是死囚,我手心的布帛决定了你的生死,你必须要选到没有死字的一边,才能活下去。要怎么选,才能选到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