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人烟的大街上,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一匹受了惊的马儿,正在街上疾驰。
马上的男子吓得面色惨白,想要控制住马儿,却只是徒劳,便只好眼睛一闭,紧紧抱住马脖子,防止自己被狂躁的马儿甩下去摔成肉饼。
忽见前面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就那么直直的走在道路中央,男子立马放声大喊:
“让开,快让开!”
“说你呢,被马踩死了我可不赔!”
萧远远远便看出,这是一匹受了惊的马,马上还有一名颇为瘦弱的男子。
他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在马儿靠近的时候,猛得一跃,拉住缰绳,坐在了那瘦弱男子身前。
双腿夹紧马肚子,并没有一味地勒紧缰绳,而是张弛有度,同时不断的用手轻轻抚摸马耳和马颈。
片刻后,刚刚还烦躁不安的马儿,便渐渐平静下来。
萧远翻身下马,顺手又把已经吓得腿软的男子扶了下来。
“小兄弟,你没事吧?”
男子的大半张脸,都掩盖在了风貌里,一副风尘仆仆的远游打扮,不住的拍打胸口,“真是吓死我了,多谢壮士相救。”
他的眼睛四处打量破败的街道,皱了皱眉,“我不过是半年没回来,这佘州城怎么成了这样!”
萧远眼看午时将近,并不想再多耽误时间,只是对男子说了句保重,就要离去。
男子抓了抓头发,嘴里嘟嘟囔囔。
“怎的我不过是去了一趟京城,回来这就成了一座空城?”
京城?
萧远的脚步一顿。
他又回到了男子身前,“这位小兄弟,你是从京城来的?”
男子见萧远愿意搭理自己,一下子来了精神,“小人是佘州人士,半年去京城游历,今日刚刚归来,没想到竟是这般景象。”
“百姓都已经离去,大多迁到了临近的华州城,你自可去那里寻你的家人。”
萧远淡淡道。
男子长叹一声,“哎,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最终苦得还是百姓啊。贵人们在京中安享荣华富贵,皇帝有后宫那么多娘娘还嫌不够,听说还淫辱了一个什么公主。一味的荒淫无道,纵情享乐,让咱们这普通百姓可怎么活啊!”
淫辱公主?
萧远猛得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的双手紧紧抓住男子的双肩,脸色铁青。
“你说什么?皇帝淫辱了谁?你说清楚!”
男子被抓得哇哇大叫,“疼,疼!快放手!”
待萧远松开手,他才一边揉肩膀,一边随口解释: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过就是皇帝酒醉以后,一时兴起,宠幸了住在宫里的纯柔长公主。要说也不是亲妹妹,一个义妹,也没什么所谓的,但是那公主听说却是个烈性的,不堪受辱,竟坠楼自尽了。”
“我有个友人是在宫里当差的,当天晚上正好是他当值的,听说那个公主死得惨的哟,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面目全非,年纪轻轻,何苦来的。”
“哎,壮士,你这是怎么了?”男子看着呆愣在原地的萧远,十分纳闷。
“这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你竟是不知吗?就是佘州城离京城远些,也不应该啊!”
萧远只觉周身气血翻涌,一阵阵腥甜,自喉头涌出。
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的妹妹,死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萧远的声音,十分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