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灯。少舸解释道:“姑娘心善,饥荒过后,用莲灯镇压魂灵,抚平人死前的痛苦,我在给阿姐四处寻医时,偶然见到姑娘祭奠亡灵的样子。”“那一眼,我便可以肯定,姑娘手里的是宝莲灯。”“为什么?”少舸停顿了很久,才说:“宝莲灯很久以前就是我族出现过的圣物。”杨婵震惊不已,她连忙说:“怎么可能?!宝莲灯是由炎帝神农在某个秘境寻得的,跟你们一族有什么关系?”“族中有过记载,两千年前,有数十人来过我族,我们作为守灵人负隅顽抗,但是那些人虽然少,法力却高深,尤其是里面某个带着锁链的少年,据记载他乌发金瞳,武功高强,一人挡在其余所有人身前,自成一道铜墙铁壁。我们虽常居地底,占据优势,但最终防卫还是由那位少年攻破,他一路长驱直入打到了烛九阴面前。”“冲撞神明是大罪,就算是我族这样守候多年的,也少有去烛九阴面前显眼的,但那少年杀了我们数人,身上带着我族人的血,亮堂堂地走到了烛九阴面前。”“当时,一直长眠的烛九阴睁开了眼睛。”“黑暗的地底在一瞬间陷入极昼,长时间呆在黑暗中的族人在当时无法适应陡然出现的璀璨的日光,无数人就这样倒下,再次醒来时就见从烛九阴口中吐出一盏莲灯,而身处日光中心的少年变成了一具骷髅,本来以为他死定了,结果当莲灯落下,彩色的光芒降下来时,他又从一具骷髅变成了完好的人。”“在莲灯的照耀下,那刺眼的日光又变成了温和的月光,它悬在空中成了地底世界的月亮,当时的情境有人画了下来,成了我们九苗后来铭刻在石壁上的壁画。”“烛九阴是一位慈悲的神,他吐纳之间,我们死去的族人通通恢复原样,就连少年那边的人也全都救了回来。”“他亲手抹去了眼前所有的杀孽,然后将藏在身体里的莲灯交给了这一行人,族中有人反对,他温和地解释道,他只是代为保管友人的莲灯,如今人间出了大难,宝莲灯该拿去救更多的人。”“莲灯就这样被这一行人带走了,他们拿走莲灯后,烛九阴又一次陷入长眠,但这一次的长眠不同以往,族人们也说不出来感受,一千年以后,烛九阴在某天,忽然消失,一点遗迹也没有留下。”“族人们鼓起勇气走到地面上,发现人间已经又经过一次洪水大灾,百废待兴以后,在当时族人眼中的便是从未见过的九州盛景。”“九苗在烛九阴消失时,其实就已经没了出路,挣扎多年,制造出多重不该有的罪孽,如今有此遭遇也算是因果轮回,我无意让姑娘牵扯进九苗一事里,我作为九苗的少君,会去承担我该承担的所有,但我这一生,唯一所求就只有阿姐的平安。”少舸从床上站起啦,郑重地朝杨婵行礼,杨婵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么重的礼,吓得退后一步,可少舸的头还是低了下来,他深深低下头,双手交握,左手在前,朝杨婵作揖、“姑娘,”他说,“望你救我阿姐一命”“我什么都愿意付出。”杨婵连忙将他扶起来,说:“我只需要那卷书。”“我不会多拿不该我拿的东西。”少舸一怔,抬头看向她,知道杨婵这算是答应下来了,他瞟向床上虚弱的不能动弹的茶茶,眼睛一酸,又一次低头诚恳地道谢。茶茶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太大了,就算打下来也会伤害母体,到时候莫要说体内平衡被打乱,四象反噬,单说打胎对身体的伤害就够茶茶喝一壶的。在与少舸商量之后,杨婵还觉得应该让茶茶自然待产,这一段时间就用宝莲灯温养她亏损的身体,在生产时协助她抵抗反噬的四象蛊,确保她平安度过身体内能量失衡的时期。让两个四象蛊得以共存世间。因为九苗身份的敏感性,他们约定只在夜深无人时相见。
杨婵为此,连着小半月没有睡个好觉,哪吒每次来找她,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杨婵手里拿着木棍,抱着玉琮,蹲坐在阿大家的院子里,地上字的笔画都没写完,玉琮乖巧地窝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歪着头打量着那没写完的字,应该在思考,它应该叫什么。哪吒走来,在他脑袋上糊了一巴掌,说:“别想了,连个字儿都不算。”玉琮看到他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哪吒蒙住他的嘴,恫吓着这个可怜的小孩子,说:“别叫,把她叫醒了,我把你扔到东海里去喂鱼。”玉琮一僵,果然不再敢动。哪吒松开玉琮,把他从杨婵怀里赶出来,然后就着杨婵的动作,一把将她背到自己背上。杨婵困成这样,做师父的也不能狠心的就这样拉着她高强度地训练。这位心软的小师父决定背着他的小徒弟,把今天杨婵的训练任务完成。杨婵在他背上已经呆过太久了,已经习惯到不能再习惯,她窝在哪吒背后,就算山崩地裂,也能睡得一塌糊涂,全程都不带睁一下眼睛的。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哪吒已经背着她完成了今日的训练,她懵懂地靠在哪吒背后,人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听见哪吒又用那慢悠悠的语调讥讽她:“杨婵,你就那半瓶子灵力,这发发善心倒一点,那里再倒一点,一天到头,就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吧?”杨婵一顿,听到这熟悉的嘲讽,没有生气,反倒又泛起困意。她回怼几句还好,话也不回,跟个哑巴一样。讥讽哑巴是这世上最没有意思的事。哪吒心里闷着一口气,越堵越凶,他道:“过度损耗的灵力是要用你的精血、魂魄和寿命补足的,你知道的吧?”杨婵抱住他的脖子,还是没有说话。“杨婵,今天以后,还是跟之前一样,天天给我喝药吧。”杨婵终于开口,说:“好。”哪吒眉心一跳,冷笑道:“喝药都不怕了?”“喝药本就没什么好怕的,”杨婵说,“我以前就只是讨厌而已。”“而这些讨厌在发善心面前不值一提,是吧?”杨婵说:“是。”“杨婵,你修炼你的,多管什么闲事?!”哪吒温怒,“他们自有他们的命数,你也有你自己的,互不相干,管他们做什么?!”杨婵沉默片刻,道:“那你管我做什么?”哪吒忽地顿住脚步,冷声问道:“杨婵,你是成心惹我生气的吗?”“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哪吒冷笑着讥讽道:“当年大言不惭告诉我要杀尽天下神佛的人,如今还没铸就多少杀孽,倒功德无量,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