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开封城里的周郎中急需一批药材,”李缘递给秦木一张纸,道:“这是药材清单,劳烦你帮我走一趟了,马车已经备好,在后门,要尽快。”
这么快,秦木有点诧异,不过她没犹豫,直接道:“我现在就去,不过沈姐姐那里需要有人帮我说一下,我怕她担心。”
娶沈姐姐此事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她便先不与李缘说了。
李缘点头:“我会帮你说的,麻烦了。”
见秦木去后门,李缘将医书装起来,道:“阿珍,我去一趟沈娘子家,你留在医馆看着。”
“不用了!”谢玉珍迅速按住李缘拿医书的手,嘻嘻笑道:“我去罢,我与沈小娘子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我们都是女子,比较合适,再说了,沈小娘子还未出嫁,你还未娶妻,这样做不太好,万一被人传了闲话对名声不好。”
说的也是,李缘微点头,问道:“秦木和这位沈娘子是什么关系?”
他经常听秦木提起,据他观察,秦木多次心情不好,似乎都是因为这位小娘子,别人的私事,他不便多问,便也未曾问过。
谢玉珍道:“好像是秦木姐姐,但不知是不是亲的,我这次去顺便问问罢。”
李缘道:“切记,不可太过冒犯。”
谢玉珍一脸我知分寸的表情,对李缘挥挥手便走了。
簪子、零碎银子、手镯、珠花坠子、景色画……
沈洛将自己这些年所有能换钱的东西记下来,也只记了不到半张纸,离村里人正常的嫁娶银钱还差的远,她捋起了袖子,弯腰去床底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没找到。
床底下的东西很多,沈洛初次看到一喜,过了一会儿,她发现都是一些书之类的,这些书根本没法和她爹爹的比,也不值几个钱。
沈洛叹了口气,坐在桌前,双手支着下颌瞅着能换钱的物什,脑子里想着如何能把这些东西换成最多的钱。
前些日子帮刘掌柜抄的几本书已经抄好了,等下她去一趟临西镇,把钱结一下,应该能换些钱。到了这时候,只能有一些算一些了。
沈洛坐到铜镜前看着自己,倏地灵机一动,摘下了耳朵上的柳叶银耳坠。
——“洛儿,谢玉珍小娘子找你!”
“来了。”沈洛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她似乎并不认识此人,沈洛疑惑着快步走出去。
见到谢玉珍的第一眼,沈洛只觉得这个打量让她浑身不舒服,就像是看一件物件,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惊讶,但转瞬即逝。
“伯母,”谢玉珍笑道:“我想约沈小娘子聚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温芳娘之前带沈良去清风医馆时知晓谢玉珍,当时沈洛去停牛车了,她扶着沈良,就是谢玉珍帮她搀扶的。
想起此事,温芳娘眉眼弯弯,“你们姑娘家的最有话说,不用和我说了,直接去罢,近日李郎中如何,医馆忙不忙?”
“医馆很闲,李郎中也很闲,所以我才有时间来找沈小娘子聊天啊。伯母我先走一步了。”谢玉珍走出两步对温芳娘挥手。
出了门口,沈洛防备的看着谢玉珍,她与谢玉珍从未见过,但谢玉珍似乎见过她。
谢玉珍回头看着沈洛笑:“沈姐姐?”
沈洛浑身打了个寒颤,虚笑道:“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罢,我叫沈洛。”
“沈洛,我来就是想告诉你,秦木要去一趟开封城,估计要过几日才能回来了,”谢玉珍转过身子,侧头盯着沈洛瞧,赞道:“你还真是美,这双眼睛是柳叶眼还是桃花眼,我还从未见过身边有人长这样好看的一双眼呢。”
开封城,沈洛一怔,没注意谢玉珍后面的问话:“她去开封城作甚?”
“去送一批药材,秦木专门嘱咐我们和你说一声,怕你担心。沈洛,你和秦木不是亲姐弟罢。”谢玉珍笑眯眯的说道。
沈洛敛了神色莞尔一笑:“我们不是亲姐弟,当初我们村子遇到强盗,是她救了我。你何时认识的我?”
原是这样的,谢玉珍暗想和秦木第一次见面,秦木一脸紧张,问是不是夫妻,秦木拒绝了,所以她才以为是姐弟,听沈洛这番话,谢玉珍脑门一清,联想到前因后果,加之和秦木相处这些时日秦木的表现,她敢笃定,秦木喜欢这小娘子。
见谢玉珍不答话,沈洛又问了一遍:“我们之前是否相识?”
“这个……”谢玉珍一笑:“自然是认识的,不过那时沈小娘子昏迷,没见到我。不知沈小娘子可否记得报官那日,秦木抱着你来了我们医馆,我还以为你是他的童养媳呢,秦木听到可生气了。”
“我以为是我太累睡着了……”沈洛低头沉思,原来是她昏迷了,这么说来,是秦木带着她到了医馆,后又去了土龙寨,而她对这些毫不知情。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涩的感觉。
谢玉珍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桂花糕给沈洛,笑道:“沈小娘子,认识一下罢。”
“可以是可以,”沈洛有些犹豫:“但我最近比较穷,没什么回礼。”
“不要你回什么礼。”谢玉珍把桂花糕塞到沈洛嘴里,笑道:“医馆还有事,我不便多待,走了!”
回到家,沈洛立时回了屋,她走到桌边,看着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将它们包起来,拿着自己抄好的几本书,对温芳娘和沈良说了句出去有事,便走了。
走到路上,沈洛很怕会遇到官差,因此特意选的小道。她并不是很想交税钱,去年的刚交完,今年并未过年,提前交税并不合理,而且她已经和秦木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