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变得十分高大,甚至撑破天花板,它身后出现很多很多只手——简笔画风格那种,每只手里都有一枚黄色火焰。然后「bill」疯狂投掷火球,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啧,真恶心。」dipper觉得他的嘴简直是被bill用灵魂污染的,一言不合就嘲讽。他一踮脚尖躲开拳头攻击,腰部一紧,沿着「bill」手臂向上飞行。他动作十分灵活,stanford在下面紧张地看他在火雨和拳头间穿梭。恶魔的视力得天独厚,他能清晰看明每一次攻击的轨迹,进行完美的预判。他侧身避开一记火球,但拳风从另一侧袭来,躲闪已经来不及。他也没想躲。银光落地,dipper斩断「bill」的拳头。他一改刚刚只顾躲避的风格,佩剑被挥出残影,银光密布如网层层叠叠切割四面八方的攻击。攻击本就是最强的防御,佩剑割开拳头和火焰。拳头被切割成不规则块体,火焰被银风熄灭;他就好像在空中缓缓上升的银色龙卷,速度不快,却撕裂所有障碍。按理说如此密集的攻击应该非常耗费力气才是,但是他面庞却连一滴汗水也没有落。dipper成年后的长相很是温润,戴着眼镜手捧咖啡杯站在雨天玻璃幕墙前的照片曾在facebook上疯狂转发,那时他刚刚升任教授,但转发里都在猜他是哪个学院的新生。abel看到转发哈哈大笑,说他一看就是在书本间长大的,张嘴就是纪伯伦和托马斯·沃尔夫,马克·吐温对他来说都太尖锐了,一辈子的抒情派。现在这位「抒情派」一剑斩断成群的手臂,但是还有更多的拳头从天而降,如陨石骤降,密不透风,封锁住他所有前进路线。dipper停止冲势,他立在那里。他突然收了剑,黑色重新爬上剑刃,拐杖为鞘,将利刃封存。然后翅膀骤然变换。蝠翼掌骨拉长,变扁,好似太刀的刀背横亘;肘部变缓,再也没有了优美的弧度;翼手处的皮膜完全张开,每根骨刺都从沉睡中苏醒,它们对着虚假的恶魔无声咆哮。年轻人对着拳雨直冲而去。他没有躲闪之意,翅膀就那么直撞上「bill」的拳头。「dipper!」ford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老人甚至不敢去看,看他的孙子是怎样破败,血肉模糊的尸骸从高空坠落下来。stanford眼皮颤了颤,他下定了决心才睁开眼睛,看向半空。那里没有猩红的血,也没有他想象的血肉飞溅。有的只有一道蓝色闪电在漆黑间穿越。不断有黑色的骨骼和机油状的血掉落。碎裂的并不是dipper的翅膀,而是「bill」的手臂。年轻的恶魔翼骨外现,它们每根都无比狰狞,又如黑铁般坚硬。翅膀是恶魔的弱点,也是他们最强的武器。ford看见dipper挥翼,它们如同密集的刀锋收割成群的手臂。他张开翅膀,另一侧的攻击直接撞在锋利的翼骨上,手臂被从中劈开,血与肉好像两条列车在他身前身后飞奔而过,又好像海潮在身侧起落。而他是那里最坚硬的岩礁。天光从金字塔破损的洞口处透进来。「bill」依旧站在阴影处,它很狼狈,真的很狼狈。眼睑的伤依旧没有愈合,肌肉焦黑,皮肉翻转。本该是手臂的地方空空如也。它的手臂全部被dipper砍断了。地上全是黑色的血和肉,蓝色结界如同黑色海洋中一艘孤舟。dipper打了个响指。火焰从他指尖跳下,将地上的垃圾眨眼就烧了个干干净净。它看起来已经无计可施。「……你说的对。」它摇摇晃晃,「我是个假货,蝾螈axolotl造出来的。我没有真正恶魔那种自我修复能力。」「你的目的?接替billcipher?」「差不多。但是……」「什么?」dipper缓缓飞向它,他想靠近点,这家伙声音太小了。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ford一声怒吼:「小心!」「bill」狠狠撞在金字塔的塔尖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石块承受不了这般撞击,如山的巨石轰然倒塌!dipper却面不改色。他将拐杖负在身后,拐头在里,尖端冲外。他对准巨石的某点,推动拐杖,打了下去。ford听到轻微碎裂声。巨石和拐杖胶着零点几秒后骤然改变路径,朝着「bill」的方向滚去!他使了一个台球背杆。和bill使过的,一模一样的背杆。铛!燃烧着火焰的手掌撞在刀上,bill反手抓住刀尖,手腕用力借此为支撑点侧空翻,皮鞋跟踢在想来偷袭的阿罗尼卡下巴处。他在空中换手,另一只手落在无形怪宽阔的肩膀上,借由转身踢飞密文怪。bill手持火焰落地,火环猛地荡开,无形怪和赞萨尔被狠狠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