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些隐藏的话语赤裸裸地掀开给stanleypes看。「你知道吗stanley?这东西启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毁灭。」billcipher头颅微扬,他逆着光,金色的眼瞳被阴影遮挡。他不想伪装也不再伪装了,温和有礼的外壳剥落,露出那被层层掩盖、残忍血腥的野兽。野兽大张着嘴,每根牙齿都写满贪婪。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就像风吹过大提琴弦。这声音勾人极了,仿佛是在哀悼……那不是男孩的声音,更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嗓音。bill总有办法利用语言达成目的。他总是擅长操控人心。stan……stan喉头滚动了下。「……我,我不知道。」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和dipper说话时会这么艰难,「我真的不知道dipper,你相信我,我只是……我只是……」stan张了张嘴,发现他没有办法解释。他甚至有点想笑——stan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无力过了。他是个银舌头,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假身份堆满了一个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滑的像个泥鳅一样。可他现在站在他的亲人面前,那根糊弄过无数警官的银舌头瘫在那,从舌尖开始麻痹,舌头是硬的是僵的,满嘴苦涩的味儿。「我只是……」想救一个人。bill嗤笑——笑声要多嘲讽有多嘲讽,stan情不自禁地缩了下肩膀。他听见年轻人用轻柔而又亲切的语气说:「你想将我和abel也害死吗,stan叔公?」字字如刀。【够了。】年轻人坐在椅子上,他十指交插撑着脸——【我说,够了。】dipper站起来,他走向bill,和恶魔擦肩而过。bill极其夸张地脚尖一点,原地旋转360度后燕尾服下摆稳稳当当停住,他弯下腰,右腿伸直,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那么,接下来就交给alr先生处理了。】dipper冷睨他一眼,bill脸上还挂着标志性微笑,礼仪周到的人挑不出毛病。他们的目光接触一瞬又错开。bill给自己打了个响指,他坐在舒适的天鹅绒椅上,香槟自动满杯,玻璃杯壁上还挂着水珠,是刚从冰桶里拿出的上好香槟。这当然不是dipper脑子里的,年轻的教授可没这种品味。看剧还是配香槟来的好。他啜饮一口,气泡从舌尖开始炸裂,冰凉的酒液入喉,裹挟葡萄的香气蔓延至口腔每一处。他为戏剧的开演举杯庆祝。dipper沉着张脸,他朝stan的方向伸出手,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缩了回来,改成调整领带。【怎么了?】【……】他回过头,翻弄三号日志,【没什么,现在没空搭理stan,我们得快点停止启动时空门。】bill晃晃酒杯。【不去安慰安慰你可怜的叔公?失去了六指仔,现在连孙子都不要他了,真可怜。】dipper手上动作不停。【没那个时间。】ford写东西一贯清晰明了,图纸后面就是安全装置。dipper一合书本,往安全开关那里走;他速度非常快,三枚钥匙转眼就被拧到底。随着嗡鸣安全装置打开,stan从最初的打击中反应过来,他看明白dipper的目标后立刻急红了眼。「不行!!!」stan虽然现在有了肚腩,肌肉也全变成脂肪,但他毕竟是拳击出身,还东躲西藏那么多年,本能还在。dipper真就被他扑了一个踉跄,后背狠狠磕在工作中的机器上。皮肉被烤焦的气味霎时弥漫在地下室。stan的手一抖,他嘴唇泛白,哆嗦不停。「……dipper?dipper你没事吧,我,我很抱歉。真的真的很抱歉……」后背的纹身隐隐痛了起来。他知道有多疼,知道那种灼烧感有多剧烈。stan蹲过监狱断过鼻梁,被人打到头破血流,可都没有……都没有烙印那么疼。不止是外伤的痛。不仅仅是外伤的痛。stanley双手哆嗦着,想要扶起男孩。「快点,快点我们去医院,让镇上那个老庸医看看你背上的伤。danit,现在去还来得及。我的水杯呢?我给你背上浇点凉水降温……」dipper看着stan伸出来的手,耳边全是stan的喋喋不休。那只手裹着绷带,有血从缝隙里渗出来。stan的手总是很粗糙,有厚厚的茧。这双手打过架修过车,能造出许许多多神奇的「超自然生物」;也能抚摸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的头。其实dipper从没和stan说过你这双手干巴巴摸的我脸疼别摸我了。他没说过。他知道这双手是暖的,暖洋洋的,stan一直很强大,这双大手甚至能撑起重力泉摇摇欲坠的天空。这就够了。足够了。拍开stan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触碰过stan的手了。